张志军本来喜欢看热闹,也跟着这伙人跑了过去。
就看见一个人已经被拖出来了,直挺挺地躺在那里。
这医生过去了,翻了翻他的眼珠子,又拔了把脉搏摇了摇头。
“主任,没救了,他已经死去三个小时,从这个症状看它是一氧化碳中毒。”
车间主任大发雷霆冲着工长大骂。
“你们是怎么巡检的?
怎么就把这二娃一个人扔到那里,死了那么长时间你们才发现。”
很快的二娃的家长赶了过来,二娃家是是农村的,可能有个亲戚是县里的干部,就这样把二娃通过走后门,这才招进了化肥厂。
这人一死,马上二娃的家属也翻了脸,提出了一个刻薄的条件,就是继续让另一个孩子接班,同时还要赔大笔的死亡丧葬费。
张志军看见贺立群在厂门口转悠着,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,于是走了过去问了。
“老工长,你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了,看你这神色好像在发愁碰见什么事儿了?”
贺立群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是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,你也知道厂内发生了工伤事故。
我正在跟家属的舅舅和父母谈判,这真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不好对付的人,比咱们下乡的农村人厉害多了,而且精明的出脱了。
我曾经许诺将二娃追认为共青团员在政治上给一定的地位,并且有厂子出钱把二娃厚葬了。
可是对方非要把年仅十一岁他的弟弟塞进来,这根本不符合规定,所以我们不能答应。
而且张嘴就要上万元的丧葬费,你以为厂子是开银行的,那是按规定按照死亡事故的规定来处理,而不是由我说了算。
这两天怎么也谈不下来,除了负责他们全家人的吃喝拉撒睡,他那个舅舅更是个灰人一个,昨天把书记的办公室地面用镐头刨开了。
这二娃的身体已经扔到那里快半个月了,再不埋葬就臭了,现在我们请示县委,看看县委是怎么个意思。”
张志军随口说道。
“他们家人居然不讲理,好话已经说尽了,那就给他来个厉害的,直接叫上几个人,我带头把他们全家从厂部扔出去。”
过了两天,正是大白天的时候,大早晨一排的年轻力壮的操作工站在道路两边。
一辆汽车直接开了过来,八个造气车间的工人直接走了上来,将这棺材一起抬起来放到汽车上。
张志军跟几个年轻的人直接守在二娃家属的门口。
二娃的舅舅马上发现情况不妙,似乎对方早就策划好了,如果他再闹下去,除了落下鸡飞蛋打的下场,什么也得不到。
于是随机应变,直接在办公室里那份赔偿书上签了字,领到了按规定发给他的补偿金,也再也不提替补人员的事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