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朔目光流转,从宋谨颈间移开了视线,“我有幸在歌舟住过一段时间。”
青朔微微低头,凑过去轻声细语,“阿谨是在打探我的经历吗?”
炽热的呼吸透过狐裘拂到肌肤上,宋谨有些不适应地往旁边挪开,“你也可以这么认为。”
既然要攻略这个人,就要抛却他心中的顾虑,把他当做是一个全新的人。
而身处的世界不一样,青朔也确实是一个全新的人。
青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轻笑起来,话语带着嘲讽,“宋谨,闻名天下的音仙,竟也会喜欢男子吗?”
宋谨心头一跳,偏头看向他,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青朔漫不经心伸手把垂落的发丝挽在耳后,上身前倾仿佛贴着耳朵根,“音仙,你曾经说过。即使是死,也不会正眼瞧断袖之癖的人一眼,更别提谈及喜欢这个字眼。”
青朔远离他,说话带着讥讽,“宋谨,你如今在我面前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,你到底有何目的?”
宋谨眉头拧在一起,随着青朔的话落下,脑海里沙沙作响。
有些模糊潮湿的记忆片段出现,像被白雾笼罩一样,怎么也看不见白雾后的真相。
宋谨摇了摇头,因用力去回想那些记忆而脑海深处泛着尖锐的疼痛。
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,此刻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宋谨用力蜷缩着手指,想奋力闯过迷雾去看到真相。
泛冷的脸庞被一双温热的手捧住,脑海里所有的思绪都变得空白一片。
宋谨神色怔忡,抬起眼帘看向青朔。
如月色般清透的眸子,冷清一片,“想不起来就别想了,你想了解我,我给你时间了解就是。”
本就身子骨不好,一身的毛病。要是强行去想,岂不是气急攻心?
宋谨懵了一下,“啊,可你不是说……”
“反正你都失忆了,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”青朔打断他的话,脸庞上的手改为牵住纤细的手腕。
“不是要了解我吗?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。”
宋谨手腕瑟缩了一下,最后也就任他牵着。
出了秋棠宫,转而进去了旁边的宫殿。旁边的宫檐上挂着一串铜钱,在秋风里发着悠长的响声。
宋谨收回目光,“为什么会在宫门挂上铜钱?”
“苗疆除了蛊闻名之外,还有赶尸。而铜钱的用处就是为了那些死尸,铜钱一响,没有衣冠冢的死尸就会顺着声音而来。”青朔不紧不慢回答,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。
赶尸在苗疆确实很平常,但在歌舟和皓月人的心中。会认为这是大逆不道,只觉得晦气有违常理。
流光宫内种着许多鲜艳的花,更耀眼的却是秋海棠。
朱红色的花朵在宽大的绿叶间静默着,秋海棠是无香的。花瓣往四周绽放,花蕊呈纯白色。
“你喜欢秋海棠?”青朔牵着他靠近海棠边,正要伸手去折,宋谨拦住了他。
“开得好好的,去折它做什么?凭白糟蹋。”
“阿瑾什么时候也学会惜花了?左右不过就是一朵花而已。”话虽这么说,但青朔还是缩回了手。
“算了,你喜欢就好。”青朔牵着他的手继续往花圃内走去。
石头和绿草砌出来的道路,一路上充满了幽香。
“这些花都是你拿来养蛊的吗?”宋谨心里充满了好奇,目光扫视着各色的花朵。
“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,就连外面那些地方都种满了花。”
“一般培养出来的大多数幼虫,都喜爱迷人的香气。光是这些花里,就居住着无数种类的幼虫。”青朔指着前方的木棉花。
“木棉花清淡,有微微的甜味和苦涩。昨日给你的噬心蛊,就喜爱这种味道。”
宋谨面色一言难尽,“青朔,这么多蛊虫,你就不怕记不住用错?”
青朔神色骄傲,“身为苗疆人,从出生起就和蛊虫打交道。早就熟记于心,怎么会记错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