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敲打

卓念音接了恩旨,本来很有几分欢喜与得意,然得知苏珂也同样晋位,不由急怒攻心,用力将圣旨砸在地上,气咻咻道:“这侧君谁爱当谁当,小爷我不稀罕!”    墨诗等侍从都吓呆了,吴氏定了定神,赶紧捡起圣旨,“哎呦我的小祖宗,这也是能乱扔的?”    卓念音伏在榻上拼命捶着枕头,“我不服!凭什么给苏氏晋位!凭什么!”说完又直眉瞪眼往外冲,“我要进宫,我要去找陛下和皇贵君讨说法!”    吴氏脸都白了,忙拉扯他,“您疯了不成!”    “甭管我!”他心火噌噌的蹿,狠狠一搡,将吴氏推出老远。    吴氏的腰眼儿正撞上桌角,可却顾不得疼,连声冲墨诗嚷道:“快、快拦住公子!”    墨诗抢步扑倒在卓念音面前,砰得抱住他的腿,“公子,您千万别冲动,进宫可不是闹得玩的!”    其余侍从亦跪了满地,“侧君息怒!侧君三思!”    他连踢带捶,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    墨诗忍痛,死也不撒手。    吴氏跌跌撞撞奔到他身边,颤巍巍跪下苦劝,“公子,晋封苏侧君是陛下的旨意,您就算心里委屈,也得想开些啊!”     “狗屁旨意!”他愤愤地抹了两把泪,“苏氏品行不端,纵奴作恶,这等贱夫不治罪就罢了,反给他晋封,还有没有天理!”因越说越愤懑,夺过吴氏手里的圣旨,再次扔了出去,“我才不屑与那等卑劣之人平起平坐!”    话音未落,门口传来夜隐的巴掌声,“好啊,有志气!”    他一愣,还没言语,就见夜隐抄起圣旨,大步流星朝他走来,并吩咐墨诗,“放开你家主子!”    墨诗瞅了眼吴氏,虽犹豫,终究还是松开手。    夜隐打量着他,“你要进宫,我不拦你,可你晓得陛下的脾气,别丢人现眼不说,再因御前失仪而受罚。”见他投来委屈的目光,又嗤笑道:“我听说当初你就弄丢过侧君的位分,怎么,还想再折腾一回?”     他听了这话,气焰顿熄灭大半,支吾道:“我、我也不是真的要闹,就、就是咽不下这口气。”    “咽不下也得咽!君无戏言,难道你还想陛下收回成命?”夜隐说完又将圣旨塞进他怀里,“有种就真别接,只要你愿意往后见了苏哥哥都行礼问安,随你!”    他彻底怂了,心道:要让我给苏珂磕头,还不如杀了我呢。    夜隐见他怏怏坐回榻边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,便挥手屏退吴氏等人,郑重其事道:“卓小六,别以为你救过皇贵君,又怀了身孕,就可以无法无天。摔圣旨是杀头的大罪,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,你以为铮姐姐能保得住你?”    他抽着鼻头,声音哽咽,“你、你少危言耸听,我、我才不信陛下会、会真砍我脑袋......”    夜隐讥笑道:“你以为不砍头就没法子治你了?褫夺封诰,贬入冷院,等你生下孩子,再交给别人抚养,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!”    他被这话吓得一愣一愣的,踌躇片刻,偷眼去瞄夜隐,呐呐道:“我、我错了还不成吗?”    “知道错就还有救。”到底是孕夫,夜隐不忍苛责,见他可怜兮兮的,又掏帕子给他拭泪,“晋位该高兴,多少人求之不得呢!”    “我、我一开始的确挺高兴的,可听说苏氏也......”他缓缓止住悲声,咬了半天唇,忽抬眼忿忿道:“肯定是王主捣的鬼!否则陛下干吗无缘无故抬举苏氏?”    夜隐明白这才是症结所在,于是劝慰道:“苏哥哥侍奉铮姐姐多年,情分自非旁人可比,就算铮姐姐替他求了位分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    “什么情理之中,分明就是偏心!”他翻了个白眼儿,嘟起嘴道:“我知道我就是那旁人,可你也别装大度,我就不信你不吃醋。”    夜隐被他气乐了,“卓小六,我要吃醋也是吃你的醋,铮姐姐把你宠得都没边儿了,连她也敢拒之门外,瞧把你能耐的!”    “我、我那不是心里难受吗?”    “少来,不过是因她罚了墨望,你觉得没面子罢了。可你也不想想,自打你进府,闯了多少祸,落了她多少颜面。她宽厚,不同你计较,你却得寸进尺,为个奴才跟她置气。”    他低头搅弄手指,“墨望不是普通的奴才,他六岁就跟了我,自幼陪我长大,而且他有个亲哥哥,为救我淹死了,我当时就发誓要一辈子待他好,报答他哥哥的救命之恩。”    夜隐没想到还有这层缘故,“你怎么不告诉铮姐姐?”    “我总不能事事都跟她讲吧?再说,我以为墨望挨过打就算了,谁知她竟那么狠心......”一想到莲蓬能继续伺候苏珂,他心里又开始冒酸水,“王主明明最偏宠苏氏,待我都及不上他一半!”    夜隐质问道:“你抱怨铮姐姐厚此薄彼,可你是全心全意对她吗?”    他信誓旦旦地攥起拳头,“当然!我心里只有她!”    夜隐冷哼,“说谎话也不怕闪舌头!你若真心对她,说话行事为何不替她考虑?苏哥哥识大体、顾大局,醒来后最先关心的是你的安危。可你呢?当初成婚就恣意妄为,到现在还是半分长进也没有。就好比方才,你只顾赌气,想没想过若真进宫闹事,不仅害铮姐姐丢脸,还得连累她收拾残局。我再问你,卓府那些侍夫敢像你一样放肆吗?铮姐姐疼你宠你让着你,你却不识好歹不知足,真没有良心!”    这番连珠炮似的数落劈头盖脸砸下来,卓念音不吱声了,不仅因为他原本就欠夜隐的情,还因为夜隐句句在理,令他无言以对。    夜隐看着和善,可瞪眼时,威仪气魄浑然外露,令他不由自主就矮了半截。    静默片刻后,他低着头,扁着嘴,“我、我也不想给王主添麻烦,更、更不是非要跟苏氏较劲,但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个儿。”    夜隐冷嗤,“依我说,还是铮姐姐太纵容你,就该让你天天待在皇贵君身边,你就老实了。”见他面露畏惧,又继续吓唬道:“过几天我进宫给皇贵君请平安脉,定要在他老人家面前好好告你一状。”    “啊?别呀!”要说他这辈子最怕的人,宫韶华不排第一,也得排第二,即便有救驾之功,可他在宫韶华面前也不敢放肆。他抱着夜隐胳膊苦苦哀求,“好县君,好兄弟,饶了我吧!”     夜隐被他晃得脑仁儿疼,打掉他的手,故意板着脸,“那你以后还闹不闹?”    “不闹了,再也不闹了!”他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,也不知是着急还是害怕,晶莹的珠泪大颗大颗涌出来。    夜隐登时就心软了,“我且信你这遭,但再敢惹是生非,绝不留情。”说着起身给他倒了杯水,又端详他日渐消瘦的脸庞,“你先前不是挺能吃吗?瞧瞧这几天下巴都尖了,你现在一人吃两人的饭,不好好用膳怎么成?”    他捧着杯盏叹了口气,“我、我吃不下......”不仅吃不下,先前从没有过孕吐,可这两天却吐得厉害。    夜隐知他是心病,“你不会还在跟铮姐姐怄气吧?”    “没有......”想起玹铮,他眼泪又滚瓜似的止不住,“王主...王主好几天都没来了。”    夜隐觉得他是自作自受,“铮姐姐好心好意哄你,你却跟她吵闹,等把她气跑了,又怪她不来看你,卓小六,怎么道理都成你的了?”    “行了,你就别骂我了......”他神情委屈,片刻后又讪讪问道:“王主她还好吗?”    夜隐瞪了他一眼,“我才不告诉你,有本事你自己去长信殿。”    “我、我不去......”他耷拉着头,搅着手指,“其实我本来是想去的,可谁知她也给苏氏弄了个侧君,生生打我的脸......”    夜隐不等他抱怨完,腾地起身,恨铁不成钢道:“敢情我道理都白讲了,说来说去,你还是最在乎自己的面子。卓小六,以后少把真心二字挂嘴边,我都替你害臊!”走了两步又扭回头,“还有,别说没提醒你,要想顺顺当当把孩子生下来,就安分点儿,否则真有个闪失,天底下可没有卖后悔药的!”    即便吴氏下了封口令,可卓念音怒摔圣旨之举还是在掌灯后传到了玹铮耳中。    碧色趁着换茶进言道:“王主还是去揽月楼瞧瞧吧。”    “不去!”玹铮批阅奏报,眼皮都没抬,“本王先前太惯着卓小六,以致他得寸进尺,如今他越闹,本王就越不能妥协。”    “可卓侧君毕竟怀着身孕,万一动了胎气......”    “动胎气就找太医,本王又不是大夫。”见碧色还欲多言,玹铮已相当不耐烦,“你退下吧,留林氏伺候就好。”    碧色心中不忿,却不敢顶嘴,只狠狠剜了眼侍立在侧低眉顺目的林绛心,怏怏告退。    当晚,林绛心留在长信殿侍寝,玹铮因心情烦闷,要得狠了些,他不敢求饶,最后晕了过去。次日醒来时,发觉已日上三竿,不由吓了一跳。    他赶忙起身穿衣,却觉腰酸腿软,跌坐回榻上。    林允心听到动静,疾步进殿,“哥哥莫慌,王主已出府去了。”    他嗔道:“为何不叫醒我?”    林允心透着十足的羡慕,“是王主不让叫的,她临走前还特意吩咐,谁都不许惊扰您。”     他闻言愈加惶恐,“既如此,就更该叫醒我,无论王主怎样恩宠,我都不该失了侍奴的本分。”    话音未落,只听碧色哂笑道:“原来林公子还晓得本分二字,真该把你再送回教坊司好好学学规矩,别以为爬上王主的床,就真成主子了。”    林允心受不了碧色这般挟枪带棒,刚想抢白,却被林绛心狠狠扯了一把,只得忍气吞声。    碧色领着名捧药的小幺施施然而来,神情鄙夷,“林公子,药煎好了,赶紧喝吧。”说完又厉声斥责林允心,“瞪什么眼?像你哥哥这等卑贱之躯,难道还有资格为王主诞育后嗣?”    林允心咬紧后槽牙,掩藏在袖口里的手攥成拳头。自打林绛心侍寝,碧色明里暗里挤兑他们兄弟,他心里实在气不过,眼珠转了转,抢在林绛心前头拿过药碗,“哥,药太烫,我帮你吹吹。”    他边吹气边转向碧色,然后哎呦一声,假装失手,滚烫的药汁顷刻间朝碧色泼去。    碧色躲闪不及,衣袍、裤管、靴子都被污了大片。    林允心暗道痛快,面上却做出愧疚模样,并掏出帕子给碧色擦拭,“颜掌事,真是对不起!”    碧色恼羞成怒,红着眼抬腿便踢,“贱蹄子,竟敢拿药泼我,看我不揭了你的皮!”    林允心就势在地上一滚,捂着肚子嚎啕大哭,“奴才冤枉!药碗太烫,奴才实在拿不住......”    信陵、孟尝听到哭喊声,忙进殿查看。    但见满地碎瓷,林绛心蹲身抱着弟弟,正眼巴巴哀求碧色,“颜掌事,允心真不是故意的,您大人大量,就饶他这回吧!”    “林绛心,你闪开!”碧色满面涨红,撸胳膊挽袖子,“我今儿非要教训这小贱人,你敢阻拦,我就连你一块打!”    说完冲上去就要撕扯,却猛听身后传来信陵的断喝,“住手!”    这桩公案最终还是闹到了代掌中馈的孤鸾面前,孤鸾息事宁人,让林允心给碧色赔礼。    碧色虽不忿,却也无可奈何,而林允心给他磕头时暗道:就当眼前站着的是头猪好了!    磕完头,众人不欢而散。    林绛心将林允心拉到僻静处告诫道:“颜掌事性子高傲,气量又窄,下回你千万不能再故意招惹他。”    “知道了。”林允心见没能瞒过哥哥的眼睛,吐吐舌头,“我还不是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扬的德行吗?”    “他是皇贵君赐给王主的,我们开罪不起。”    林允心撇嘴,“您其实根本不用怕他,就算他是皇贵君赐的又怎样?王主根本就不喜欢他,下回他再敢针对您,您就告诉王主。”    “你以为王主能事事护着咱们?”林绛心跟他说不清,又唯恐碧色报复,便打发他回福园。    他闷头出了角门,没走几步,迎面就撞上个人。    那人有着秃鹫般的锐利眸光,皮笑肉不笑道:“呦,这不是林小公子吗?”    他先是一愣,随即眼皮突突乱跳,“怎、怎么是您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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