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都没吃中饭,兰英和雪秀分别躺在各自的床上,大厅里,水根时不时一声叹息。
好几波人来劝雪秀,她躺在床上只管发呆,谁来都只给对方一个后背。
最后陈虎来了,他也隔着间墙和雪秀说话。
“事情已经这样了,再难过也没用。”
所有人都这般说,可这话说出来,陈虎自己都觉得干巴巴,好比同隔靴搔痒。他叫雪秀想开点,随后又自我否认说,任谁发生这样的事也一时想不开。
他搔着头皮,不知如何劝慰,憋了半天,最后他问,要不要告诉陈文,雪秀这时才起身出声阻止。
“我怕他日后知道了,又往死里怪我。”陈虎一脸的为难。
“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,他知道了又能如何?不过徒增他的困扰罢了。”雪秀弯了弯唇,两只眼睛肿得跟俩桃子一样。“事到如今,我谁也不怪,就怪命。”
“你这样想也好。”陈虎无奈地叹息一声。
雪秀请求说:“我想去你家。”
“当然可以!”陈虎连声说。
雪秀打开房门,陈虎帮她提着行李箱出来。
“雪秀——”水根站门口轻唤了一声,声音带着哽咽。雪秀咬着下唇,拼命地忍住不看他。
陈虎说:“大伯,让雪秀去我家吧。”
“好——这样也好。”水根说。
雪秀把东西放进春秀的房间里,依然床上躺着。
黎红把饭放在床边桌子上,又坐床边劝慰了雪秀好些话。
此时,已经开始农忙了。临出门前,黎红进来又是一番嘱咐。雪秀叫她不用担心,自己一会儿就吃饭,她才放心走了。
等叔叔一家人都干活去了,雪秀给若飞挂了一个电话。
她提着行李在村口等了不到两分钟,若飞就骑着摩托车来了。
雪秀上车前也一再自问:是不是疯了?是不是疯了?可她如今只想换个环境。明天或是后天,她就悄悄南下。
吴若飞神情依然愧疚,也很吃惊
雪秀问他:“我能去你家住两天吗?”
若飞回答:“当然可以。”
“真是你妈叫王婶来的?”
若飞轻微一点头,脸红得像只熟透的虾。
吴家父母非常热情,甚至显得有些卑微讨好。
吴母紧紧地握住雪秀的手,一面流着泪,一面道歉:“对不起,雪秀。我真不知道他爸能这样做。”
雪秀反而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她不顶替,自然会有别个顶替,还不是一样?”
听了这话,吴父吴母自是无比感动。
若飞母子以最快的速度,把三楼从前何芬的房间给整理出来。
晚饭雪秀依然没吃什么东西,吴母甚为忧虑。大概九点钟的时候,她端了一杯蜂蜜水走进来。
“雪秀,你困不困?”雪秀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