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芳姐妹俩的突然出现,让吴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她立即起身,冲大女儿若芬絮叨,“要回就早点回,不回就过了晌再回,这大正午的赶着回来,多热啊!肯定还没吃饭吧?”说着,就要去厨房拿碗筷。
若芬按住她妈,说,“别忙,你吃你的。”说着,就坐到雪秀的旁边,微笑着打量起来。
这是雪秀第二次见她。第一次是在豆腐摊前,那时候她们彼此点过头。
若飞和大姐都长得像妈妈,一样面庞秀丽,身段窈窕。不像若芳整个儿长得像吴父,身扁脸圆。
若芬温柔地看着雪秀,“我们见过的。”
“大姐好。”雪秀此时已经放下了碗筷。
若芳则像个陌生人那样站在门口,失神的目光冷漠地打量着桌上的人,最后把目光定在雪秀身上。目光里有诧异,有疑惑,唯独没有了从前的盛气与轻蔑,这让雪秀倍感奇怪。
她看上去很憔悴,脸颊上现出不健康的潮红。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好像随便套上去似的,显得很宽大。蘑菇短发没让她显出精神来,反而让整个人弥漫着消沉与沮丧。
她停顿了那么一小会儿,就转身上楼去。吴母在她身后小心地说:“还没吃饭呢。”她踩着楼梯,冷冷地说道:“别让我扰了你们的好兴致。”
“怎么这时候回来?”吴母再次埋怨起大女儿来。
若芬把手放雪秀肩背上,温和地低头看她。“感觉你变化很大,若在街上突然碰到,都要不敢认啦。”
雪秀和她相视一笑。
继而,若芬向楼道口一噜嘴,回答她母亲道:“你不上午给我打电话了吗?她听到了就要回来,我说吃了饭再走都不行。哎,就这倔脾气——”
她从若飞手里接过碗筷,没好气地笑笑。“饭都做好了,说要回来一刻也等不得,我只好同她一起过来。”
“哎——”吴母又是一声长叹。
“干了这碗,”吴父显然想缓和一下气氛,端了碗和金柱响亮地碰了一下。“刚刚你说,你想把窑场盘过来?”
金柱收回看向楼梯口的目光,腼腆地笑笑,他咕咚一声,灌下了一大口酒,说:“想是这么想的,就是缺钱。”
“能保证赚钱吗?”若飞问。
“怎么,你想入股?”
“有什么不可以的,你出技术我出钱,我也可以帮忙一起管理。”若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。
“要真这样就好了。”金柱说,“以我对市场的了解,砖瓦的缺口还是很大的。你乡里去打听打听,这几年镇政府批建了多少新房?”金柱说着,又转向吴父说,“这家窑主人和人打架出了点事,她老婆急着想出手,所以价钱也合适。要想一起干,我觉得问题不大。”
“我不过开个玩笑。”若飞说。
“开什么玩笑呀?”吴父却很认真,“金柱是个稳重的孩子,我看你们两个一起干能行。再说——”他对自己儿子说道,“难道你想一辈子和我做豆腐?眼看就是要成家的人了,趁着年轻好好干点正事要紧。”
若芬也说:“爸爸说的对,趁年轻干点正事。”
若飞看了眼旁边的雪秀,脸上立即现出激昂的神色来。
““那我们有空再细谈。”
雪秀显得有些蔫头耷脑。吴母立即询问她是不是又起烧了。
雪秀说,有点坐不住,想上楼去躺躺。若飞要来扶她,被她拒绝了。
金柱走后,若飞姐弟和吴母都聚在雪秀的房间里。若芬说雪秀看起来不太好,建议到医院看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