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已经看到了那块玉佩,如果不杀他,他回去之后若是告诉常承潇,我身上带有常承泽的玉佩,你猜猜,常承潇会怎么想,又会怎么做?”
小悠闻言,不禁默然起来,须臾,它才道:“我只是没想到,宿主你如今动手杀人,竟没有露出半分惧色或是犹豫,实在是……越来越像他了。”
舒雨微无奈苦笑,“你说,照这样下去,我回到现实会不会没几日就成了警察通缉的杀人犯?”
话尽,她抬头看了看明亮光洁的月牙,不由怅然地叹出一口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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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雨微一路都是光着脚走回去的,原本脚底就因为踩着塞满石块的鞋子被磨得破了皮,如今又徒步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,她只感觉自己的脚心都已经被痛感欺凌的麻木,整个人又累又困,大脑也昏昏沉沉的。
不过,因为她没穿中衣,冷风时而会顺着底部灌入外衫里面,她冷得打个颤,倒也能因此恢复片刻清醒。
因为担心会被人注意到,她一路都是按着小路走的。小路颇远,但好在她总算是坚持回到了府邸。
大抵是因为上回发生了敏儿在门口将她劫走的事,晏谪江便撤走了晏府大门的侍卫,硬性换成了他的人。
门口的几人借着灯笼的红光,一眼认出了舒雨微。几人没敢犹豫,连忙迎上前去询问她的情况,不过,却也不敢有什么肢体接触。
舒雨微无力回应,只是冲几人摆摆手,已示无碍,又指了指紧锁着的大门,示意他们打开。
不敢多有耽误,其中一人立马掏出钥匙,急忙打开了大门。舒雨微有气无力地道了声谢后,便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步走了进去。
她一回到院里,便直奔寝屋而去。不过,她的第一瞬念头倒不是想睡觉,而是想去告诉晏谪江自己今夜的猜测。毕竟若能说服晏谪江去告知皇后此事,叫她多留个心眼,兴许她就不会那么早的就离开人世,那晏长欢也就一定不会死,如此一来,晏谪江便不会走上和晏家离心的这条路,最后不得善终了。
可当她推开寝屋的屋门时,里面却毫无一人,只有月光洒下的一道长长的银色光辉,落在地上、桌上。冷风从窗口溜进,徐徐吹起窗前珠帘,给屋里原本清冷的气氛又增添几分寂寥。
舒雨微蹙了蹙眉,强撑着身子走到桌边,点亮烛火,接着便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,抬起脚来检查伤口。
方才路过院子的时候她有留意过,书房的灯并没有亮着,显然晏谪江也不在那儿,可这大半夜的,他又能去哪?总不会是又出城了吧。
她实在困得不行,正打算起身上床休息的时候,屋门忽然被人敲响,舒雨微道了声“进来”,屋外的那人才推开门,缓步走了进来。
来人是若歆。她走到舒雨微的身边,一眼便瞧见了她脚上的伤,微微蹙了蹙眉,若歆没有多犹豫,立刻在屋里找到细布和药,顺带还出去舀了盆水,这才重新回到舒雨微的身边,蹲身替她处理伤口。
“嘶!”
舒雨微皱着眉头,下意识缩回脚腕。若歆抬头看了她一眼,不免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,“姑娘,会有些痛,你忍耐一下,伤口发炎就麻烦了。”
她说着,便要上手去抓舒雨微的脚腕,结果她的食指刚一碰到脚裸,面前的人就条件反射地踢了她一脚。
舒雨微倒吸一口气,面露窘色,连忙出声道歉:“抱歉抱歉!若歆,我……我可能是不习惯别人碰的我的脚,我还是自己来吧,就不麻烦你了。”
话音刚落,她立刻弯下身,从若歆的手中取走细布,自己沾了沾桌上放着的那盆水,开始清洗伤口。
见她这样敏感,若歆也不好再继续,起身跟她告了别,又嘱咐她一定要将伤口处理好,随后便准备离开。
“等一下。”舒雨微手上的动作一停,抬头看向若歆,问道:“小少爷他人当下在哪?”
若歆蹙了蹙眉,眉宇中也带着几分疑惑:“姑娘不是因为小少爷才被放回来的?小少爷下午那会儿便出府解决姑娘的事情去了,到现在还未回来。”
晏谪江去救她了?!
舒雨微扶额愁容起来,若歆见状,便问她是怎么了。然而她此时实在无心回应,只是道了声“没事”,又让若歆去忙别的事情,不用管她。
寝屋再度剩下她一人。舒雨微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,又恼又忧心。
晏谪江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,怎么这回倒犯了糊涂?这件事情显然是冲着他去的,他非但没有躲,还硬往上凑!
她皱着眉头,又重重地叹了口气,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出府去寻找晏谪江,但如今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,确实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,只能暂且先等等,左右晏谪江的身边肯定带了护卫,不一定会有危险,若是明日天亮以后他还未回来,自己再出去找也不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