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谪江垂眸看向她,饶有趣味: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既然没有证据,那就让他们自己承认。”舒雨微 冲他神秘一笑,“山人自有妙计,小少爷且看着吧。”
晏谪江也没问下去,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高,搂着她的那只手也愈发收紧。
他似是并不着急,一路上走走停停,行了八九日的路程才到北宁。刚一落脚,两人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围在马车前,为首的两人中,有一位舒雨微见过,正是北宁最大药铺的掌柜,而另一位,虽说面生,但她也能从此人的穿着上判断出一二。
如果她没猜错的话,此人应该是个朝廷官员,不过她不认得官服的等级,所以便无法得知此人究竟是何官。
两人齐齐冲晏谪江拱了拱手,这一举动又叫舒雨微眉宇一蹙,药铺掌柜作为晏谪江的下属行礼便罢了,为何朝廷官员也要给他面子?就算他在北宁一手遮天,朝廷官员直属皇帝管辖,也没必要对他恭恭敬敬,那这一举动,该如何解释?
不等她想明白,面前的掌柜就已先口发言打断她的思绪:“公子您总算是来了,这两贼人的身份不简单,您不来我们也是不敢乱动刑。您看……您是要立刻动刑,还是先亲自审问一遍?”
“不着急动刑。”晏谪江摸了摸身旁女孩的头顶,神色懒散:“让她先去审审看,她若没办法套出话来,再动刑也不迟。”
众人这才将视线落在舒雨微的身边,面前那位官员神色疑惑,似是对她的身份有些不解,正欲出言询问,晏谪江便已出声介绍:“她是我的夫人,事情交给她处理,我也放心。”说罢,他又补充道:“若是她有什么需要或者命令,你们照做就行,不必同我汇报,免得耽误时间。”
那位官员粗略地打量了舒雨微一眼,似是仍有疑虑,但他还是微微含颈,道了声:“下官明白了。”
舒雨微又生出几分疑惑。
这称呼,莫非晏谪江是有官职在身的?不对,书里说南湘国重农抑商,也就是晏谪江这样钱产遍布全国的人能够受到几分尊敬,但商贾从官,向来是不被允许的。一直是到后来,到晏谪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期,晏谪江因着扶持常承潇的缘故步入朝堂,商人的地位才有所改变,为何此时他就已经身受官职?
舒雨微于是偏过头去问他:“小少爷什么时候谋了个官?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晏谪江捏了捏她的脸,语气里竟带了几分宠溺:“你不知道的还多了去了,不该操心的事情就不要操心,眼下还是去好好处理窃贼一事。”
舒雨微撇撇嘴,没再多问下去。
她被官员引领着朝关押犯人的地方走去,晏谪江没跟着来,而是跟着掌柜去了药铺。
路上,她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那官员:“这位大人,我该如何称呼您?”
那人微微侧头向她低了低,言道:“夫人客气,下官姓卫,是北宁城的府尹。”
舒雨微再问:“不知卫大人可否悄悄告知我,小少爷是什么官?”
卫府尹突然驻足,躬身拱手道:“夫人莫要为难下官,方才晏大人的回应下官也是听到的,若是晏大人不愿告知夫人,那下官自然也不敢多言。”
暗叹一口气,舒雨微无奈,只得暂时放弃了这个疑惑。
两个窃贼是被关押在一起的,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,所以两人暂时还算不上是犯人。正因如此,他们在狱里也就过得比较滋润,也不需要穿囚服。
舒雨微只淡淡看了两人一眼,便转头对身旁的卫府尹说道:“将他们二人分开关押,离得越远越好,不要留给他们任何可以沟通的机会。”
卫府尹有些不解,于是问她:“夫人为何要如此做?”
有晏谪江撑腰,舒雨微也难得傲慢了一把:“你照做就好,剩下的不必多问。”
卫府尹吃了瘪,脸色显然有些难看。想他从官这么多年,还未听过一个女人差遣,若不是碍于晏谪江,他早就将面前这个自大狂妄的女子一顿叱骂。
他阴沉着脸,略有不耐烦地冲随行的几个侍卫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照做。
待将两个窃贼分开关押后,舒雨微再度道:“接下来我会分别审问他们二人,你们都不必跟着,全部出去,包括看守监狱的狱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