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雨微蹙了蹙眉,将口中的橘子咬开,一阵酸浓的汁水四散在口中,她不禁凝眉蹙目,五官感觉到要扭在一起。
她连忙从袖中取出手帕,将嘴里的橘子吐掉。
“酸死了!”
紧抿地唇齿间还残留着余酸,她不禁心生疑惑,这人是怎么面无表情地吃完一整个这么酸的橘子。
“还想从我嘴里抢橘子吗?”
晏谪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他的声音极为动听,于是连带着笑声也十分悦耳,只是在舒雨微的耳朵里却刺耳到不行,以至于她面红耳赤。
当然,她倒完全是因为晏谪江笑她,更多的还是晏谪江笑之前问的那句话。
这个狗男人,上回在车里给他剥橘子他不吃,这回非要从她手里抢,抢了个酸的就算了,还要嘴对嘴喂给她,最过分是居然还嘲笑她!
舒雨微越想越气,坐下的位置快速朝马车的另一边挪去,故意别过头不看他。
晏谪江嘴角带笑,斜眼看了她一会儿,忽然朝她身旁挪去,一把将人搂在怀里。
“别乱动,不听话的话我就把你扔到牢里去,正好方便你监督他们。”
舒雨微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,心里虽然十分抗拒,但身体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缩在晏谪江的怀里,丝毫不敢乱动。
待马车停下,晏谪江才将她的身体松开,与她一同下了马车。
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,舒雨微不免有些惊疑。
面前是座府邸,上头没有牌匾,但从府门口看到的府内场景,却叫她十分恍惚,因为这里的一切装饰摆设,都太像晏谪江与她成亲那晚所住的府邸。
但那间府邸很显然是在京城,北宁城这么远,成亲的马车怎么可能只用一天的时间便将她从京城送到北宁,显然是晏谪江将两处府邸打造成的一模一样。
她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人,出声道:“小少爷在北宁也有府邸吗?”
晏谪江道:“从前没有,这几年新盖的,你少在我身边待了两年,自然不清楚这些。”
舒雨微本想问问他,是不是有常驻北宁的打算,但想想就又放弃了。她想到他凭空多出来一个官职,再结合这个府邸,那么十有八九应该是北宁城的官,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卫府尹对他如此毕恭毕敬。
不过倒也奇怪,按理说府尹已经算得上北宁城最大的官儿了,他竟还对晏谪江如此毕恭毕敬,甚至都能连带着对自己千依百顺,那晏谪江,到底会是个什么官?
她无从得知,也知道问了没戏,索性便什么也不说。
跟着晏谪江进了府邸,大略地看了一圈,发现这里面的每一处装饰,确确实实都与京城的那处府邸无异。就连后院也都如出一辙,一路来到他们居住的院子,依旧是尺树寸泓,花草繁茂,就连温泉也都是完全一致。
舒雨微心中泛起阵阵涟漪,她歪头看向身旁的人,目光深邃而凝重,仿佛从他如常的神色,看穿了他的内心。
看起来,晏谪江这个人,很恋旧。
恋旧的人,大多因为害怕失去,或者说,也许他从前失去的太多。
她认识晏谪江五年多了,但却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过去是怎样的,但无论是从之前零星的片段里还是他的性格、习惯里,都不难看出他的过去一定不是美好的。
她记得晏谪江的生平储存条是一百五十积分,也就是一万五千两白银。虽说有之前成亲他给的聘礼,但他一直不肯让自己将其他东西当掉,所以这一万五千两白银,她目前还是凑不齐的。
这事儿莫名搁在她心里过不去,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,令舒雨微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她从床上坐起身来,看着不远处那盏烛火,心中的烦郁竟愈发浓重。
她想起晏谪江曾在深夜中无数次地抱着她说一些让她不要离开的话,又在她第一次出逃被抓回来后情绪产生极大的波动,以及他对于晏长欢的小心翼翼……
这个人的身上,到底都发生过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