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雨微偏过头看他，神思莫测。

知道直接问晏谪江，他不一定会承认，思索再三，她决定拐弯抹角地来：“若歆的事情，小少爷可有问她？她是怎么想的？”

晏谪江仍未睁开眼，只轻启双唇，声音慵懒：“我想的差不多，她说自己早过了适婚的年龄，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出身，我跟她说，可以认她做义妹，嫁妆和夫婿我都亲自替她操心，只要她愿意。不过若歆说，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，早就没了懵懂少女对于爱情的那份向往，何况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曾陪在家人身边，她早就没了爱人的能力，倒不如一辈子跟着我办事。”

舒雨微眸光暗了暗，不免叹惋道：“这倒是……说起来，若歆也真是可怜，如果没有遇见小少爷，此时只怕已然身首异处了。”

“小东西，你错了。”晏谪江半睁开眼，懒懒地看着她，“不是因为遇见我，她才能活下来。是因为她自己有本事，让我愿意留她在身边做事，她但凡只是个会琴棋书画哭哭啼啼的名门小姐，我根本不会理会她的请求，更不会想留她在我身边为我做事。”

舒雨微撇撇嘴，敢情当年要是她遇见晏谪江，准就死在牢里了。

摇了摇头，她从走神中回来，抿了抿唇，将话题引回正轨：“我昨日一直没见到若歆，是跟小少爷出去办事儿去了吗？说起来，小少爷昨日回来得倒是挺早，是去的地方离晏府较近吗？”

晏谪江单挑了下眉，饶有趣味地看着她，这瞬时转变的神情很难让舒雨微不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套话。

但是如果晏谪江明白自己的意图，那显然这封引荐信就跟他脱不了关系。

“处理了一下账目的事情，顺带去讨了个债。”

他说的简便，也没答出舒雨微问的关键点。这避重就轻的回应，反而让她觉得晏谪江绝对有问题。

舒雨微从床上翻坐起身，一把将枕边的引荐信拿了过来，递到了晏谪江的面前。

如果这事儿真是他促成的，那他肯定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谋算了，往前追溯的话，至少在他给自己送茶叶的时候就知道了。那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，晏谪江这种人精，想弄清楚真相，还是得直来。

拐弯抹角地去问，他只会比你更会装傻充愣。

“是小少爷的功劳吗？”

她盘腿坐着，一副审问的模样，眼里根本不带一丝疑惑，全然露出的是肯定。

晏谪江展开信件看了一眼，还学着她的样子读了一遍，最后将信件重新折回去，扔给了她，很爽快地矢口否认道：“你是觉得我不够忙，还是觉得你值得我这么做？”

舒雨微霎时哑口无言。

晏谪江瞥了她一眼，很快转移了话题：“你要这东西做什么？想去太医学府？可依你的医术，完全不需要去那种没用的地方学习，你的目的是什么？想做太医？”

舒雨微完全无视掉他后面的话，脑海里依旧在想他那句“你觉得你值得我这么做？”

她半晌没说话，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，到最后干脆抓过被晏谪江随意抛在自己手边的信件，直接甩到了他的脸上，大骂道：“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，为什么那天那么巧合的给我送茶叶！晏谪江，你就装吧你！”

她说罢，直接起身跨过他的身子，准备从床上跳下去。

然而一只脚刚迈出去，另一只脚才抬起，就被某人抓住了脚踝，强行拽回到床的内侧。若不是晏谪江另一只手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，将她拉到自己怀里，只怕下一秒她的脑袋就磕在墙上了。

“啊呀——！”

舒雨微惊呼一声，正想开口骂人，嘴巴却忽然被一阵柔软堵住，只能发出“唔唔咽咽”的声音。

晏谪江亲完了，还要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紧紧贴着自己。他微微偏头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：“是我做的，我也很早就知道你想入宫，也知道你想入宫做什么，但你放心，我没有监视你。小东西，你想做什么我懒得去管，这是你自己的事情。不过，也许你可以考虑考虑讨好我，求我帮你，毕竟找我帮忙办事儿，可要比找那群废物办事儿更可靠，也更快捷。”

舒雨微很想坐起来跟他聊，但是晏谪江按她按得死死，叫实在抬不起头来。没办法，她只能以这种身体趴在他身上，脑袋杵在他耳边的姿势交流：“小少爷想我怎么讨好你？”

“这是你该想的事情。”晏谪江的手向她脑袋的一侧移了移，轻揉慢捻着她的耳朵，声音悠悠：“想办法把我哄开心了，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。”

舒雨微翻了个白眼，颇为无语道：“哄你开心，比登天还难。你又不了解你，世上也没人了解你，所以我无从得知你喜欢什么，更没法投你所好，还是等小少爷什么时候对我敞开心扉了，愿意讲讲自己以前的往事，我再思考要怎么哄你开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