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心慌的一批,正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安抚住晏谪江,免得他开口暴露自己身份,下一秒就看到了他左肩上的伤口,离心脏很近,看伤口的形状像是剑伤,似乎还挺深,为此她不免心口一紧。
晏谪江脸上风轻云淡,神色也十分平静,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。他先是朝柜台望了望,瞅见没人,这才在屋里环视起来,很快就锁定到了舒雨微的身上,径直朝她走去。
虽说舒雨微的个头早已不像儿时那样矮,但两人身高差了不少,她不得不微抬头来仰视他。
因为担心他的伤口,舒雨微下意识地张嘴想问他情况,好在余光瞄见了一旁望着他俩的秦默,这才及时住了口。
晏谪江尽收眼底,却也没有露出任何怀疑的目光,只是清声问她:“会包扎吗?”
舒雨微点点头,当即开启系统,小跑到药架前取材,又抱着药忙忙到小屋里捣药,配制止血的药,顺带从里屋拿了细布。
弄好一切,她正要出去给晏谪江处理伤口,刚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某人。心下一惊,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。
晏谪江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但他却毫不在意,不紧不慢将里屋的门关上,还上了锁。
他低着头,侧对着舒雨微,手里还握着门把手,声音轻弱:“就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?”
舒雨微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,她眨了眨眼,有些心虚地反问他:“小少爷怎么看出来是我的……”
“你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。”晏谪江松开了把手,缓步朝她走去,“正常人劝架不是按肩膀就是按手臂,你是按着腰把人往后推。还有就是,你的动作、身高,以及下意识露出的神情,这些都是你一时半会改不过来的。所以我想不认出你,实在太难。”
舒雨微叹了口气,颇为无奈道:“小少爷如此了解我,一时竟不知是感动还是郁闷。”
她说着,已然更紧一步靠近晏谪江,上手扒开了他的上衣领,熟练地替他上药。
“小少爷这是遇上哪位仇家了?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,这伤口,怎么看也是想要置你于死地……是谁这么厉害?”
晏谪江垂眸看着她,一语不发,似是不想回应她的话。
舒雨微半晌等不到回应,便抬头看了他一眼,两人对视片刻,她又将头低了下去,也没再多问,只是专心地替他包扎伤口。
直到她突然发现,晏谪江腰间佩剑的剑柄处沾了血渍,而且他的右手小拇指的一侧,似乎也有已经干涸的血痕。
这可有些奇怪,就算是他和人厮斗,长剑贯穿了那人的身体,令他的剑柄和手上都沾上了血,也应该是虎口处才对,怎么也轮不到手掌的另一侧。
除非,他是反手拿剑,剑柄是在小拇指那一侧贴着的,如此血渍才会飞溅到那边,但这样的握剑方式,长剑的尖端明显就是……指着自己的。
包扎伤口的手一滞,舒雨微又一次抬头看他,晏谪江还是那副面瘫脸,一点表情也没有,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。
舒雨微低下头去,借着系统的便利,蹙眉凝目地研究起了三处血迹里的DNA。在确定的确来自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,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晏谪江见她愣神,便直接夺过她手上的细布,给自己扎了个结扣。
舒雨微的大脑飞速旋转,虽然已经百分百确认,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声:“晏谪江,你身上这伤,是不是你自己捅的?”
某人仍旧一语不发。
舒雨微顿时有些生气,倒不是气他不回应自己,是气他无缘无故对他自己下狠手。
“离心脏就五公分,你说你要是手抖一下,命就没了,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闲。”
晏谪江忽然轻笑出声,他道:“这是关心我?”
“关心?关心个屁。”她啐了一声,继续道:“我就是怕你死在我身边,晏家人到时候知道了不会放过我,不然谁管你死不死。”
“这倒是……”晏谪江佯装思索地点点头,“我死了,老爷子肯定得让你陪葬……不过,这样也挺好,免得你再到处乱跑,喝的一滩烂醉跟常承泽一同回来。”
他说着,右手突然拔出腰间挂着的剑,又一个反手,朝自己身上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