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她出去一探究竟,领头的人已然从外头进来。
那人神色冷然,身穿盔甲,如果不出所料,应该是皇帝的禁卫军。
“何人在此喧闹?!”
他来到舒雨微的面前,对她对视片刻,又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。突然冷笑道:“舒姨娘。就算是丞禄大人的爱妾,您出现在此处也有些不妥。更何况,您竟还将二殿下逼到角落,您的眼里,还有没有皇家威严?!”
舒雨微冷笑一声,反正已经被认出来了,她干脆破罐子破摔,半分弱也不示: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二殿下随意抓拿朝廷命官,还致使其重伤,难道就能因为他皇子的身份就此作罢?”
那人眼中浮出几分蔑意,语调也多了几分调侃:“二殿下即便做错了事,也该由陛下断定,姨娘一个小小的内宅妇人,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些,还是姨娘觉得,一个小小的晏府已经不够你闹得,将正室夫人斗的无人知晓以后,您觉得没意思,便想来管管陛下的家世了!”
“就是就是!”
一听有人来撑腰,常承浠连忙狗腿似的跑到禁卫军头领的面前,丝毫不顾及自己皇子的身份,半点颜面也没有。
那人也并不给他脸,淡淡地瞥了一眼,便漠然道:“二殿下,您私自溜到陛下宫里窃取机密的事情,陛下说了,等回到宫里再找您算账。”
“啊……?”常承浠扯了扯那人的盔甲,脸上一副可怜兮兮:“我……我这也算窃密吗?我不就翻出一道密旨来吗?再说了……要不是父皇当年让他跟我抢涣涣,我才懒得理会他,理会这密旨上写了什么……”
舒雨微心中一沉,看来常承浠方才跟她说的话,应该都是真的。那难道说……秦夫人当真是秦宜之杀的?可他是为什么,他如此深爱秦夫人,在她死后夜夜买醉,当初又为何要杀她?
常承浠说着,目光悄然落到了舒雨微的身上,打量了她半晌,才缓缓道:“我说你怎么有点眼熟……原来是晏谪江的那个小妾,中秋家宴,他没带正室夫人带了你去,啧啧,你可真是好手段!”
他说着,目光又落到了正被九翊搀扶着的秦宜之身上,冷哼一声,他冲着舒雨微继续道:“你这么护着他,为了他不惜得罪我,那你知不知道,他当年还派人去找过你麻烦,还杀了刘记杂货铺那老东西,就是为了……”
“殿下失言!”
他话还未说完,一旁的禁军头领已然高声呵斥住了他。纵然被臣子凶了一嘴,作为皇子的常承浠也没敢有半分不满,只是讪讪地闭上了嘴,缩在一旁再不出声。
然而一旁的舒雨微目光早已完全聚焦在他身上,眉头紧锁,目光寸步不离。
常承浠提及当年她屡遭陷害的事情,说明他是知道内情的,但眼下面前这人不让他说,舒雨微就算强求也没办法,思虑再三,她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。
她最后看了一眼常承浠,打算入宫为医之后,立刻跟他打牢关系。
“九翊,我们走。”
她说罢,便朝外走去,九翊搀扶着昏迷过去的秦宜之紧随其后。
然而没等两人走几步路,禁军头领便快步上前来,用剑柄拦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。
“姨娘作为内宅妇人,干预朝政大事,本该处以死罪,以儆效尤,实在是因为您是丞禄大人的爱妾,末将轻易动不得您,这次就放姨娘一马。但秦大人……您无权带走!”
舒雨微垂着眼,不曾抬头看他,声音冷然:“那我若是非要带走他呢?”
禁军头领眯了眯眼,顺手拔出手中的长剑,直接架在了舒雨微的脖子上,声色俱冷:“那就休怪末将无礼了!”
舒雨微斜眼看了下那把剑,心中半分惧怕也没有。毕竟早些年晏谪江也爱这么威胁她,如今场景重新,她早就习以为常,分毫不惧,但一旁的九翊却没这么淡定了。
九翊立刻将手中搀扶着的人扔在地上,迅速拔剑与那人对峙,同样是架在他的脖颈上。
门外几个禁卫军见状,纷纷拔剑相对,场面对于舒雨微而言极为不利。
破损不堪的窗栏外突然传来一声声的击掌声,接着便是一阵极为动听地男音:“啧啧,林大人,您真是好大的官威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