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雨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眉眼微动,大抵明白他为何能如此信誓旦旦。
虽然她方才有意隐去解毒后也会痴傻的事情,但此刻小狗在吴冠玉的怀里,他是个会医的,从前又一直和小狗朝夕相处,但凡留点心,也能看出它的智力已经跟从前不大一样。
她正想着接下来的对策,上座那人却突然出声:“可若是学府令醒后,不知道投毒之人是谁,那本官就要把你抓起来严刑拷问!”
舒雨微:“???”
严刑拷问?这不是乱用私刑么,这位大人还……还这么双标?
吴冠玉果然也是耐不住了,脸色的神情显然有些难看,直言跟上座那人道:“大人,您如此行径,未免过于失了偏颇!”
那人又一敲醒木,一脸严肃的表情却说出一句叫人哭笑不得的话:“本官乐意。”
舒雨微嘴角抽了抽,暗暗感慨:这人不仅双标,还是个老小孩儿?
他冷哼一声,这才出言解释自己如此言说的缘由:“此毒仵作调查过,发作极快,但据本官所知,在学府令中毒之前,舍予可还未曾到学府,吴大人倒是说说,她有何时间下毒?”
“她不一定要当场下毒,只要提前在学府令大人能接触到的东西上涂抹毒药,迟早有毒发一天。”
“啧啧。”上座那人蹙了蹙眉,反问道:“吴大人怎么对如何杀人这么清楚?”
吴冠玉的脸色愈发难看,不过,倒不是被拆穿的那种难看,而是一副怀有怨念的不满:“我不过是猜测罢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啊……”那人的眼角似笑非笑,继续道:“可吴大人,据本官所闻,舍予可是已有七多日不曾踏入学府。你倒是说说,什么东西能在投毒了七日之后,才被学府令使用?”
吴冠玉咬了咬牙,仍面不改色地反驳道:“她是不来,但她也可以让别人投毒。”
那人摊了摊手,一脸惋惜道:“可惜这都是吴大人的猜测,吴大人得有证据,才能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。”
舒雨微一旁听得认真,时不时还嗤笑两声,她本以为自己是来斗恶人的,没想到自己其实只是来看戏的,断案的大人才是斩恶的英雄。
双方僵持不下,吴冠玉又碍于那人身份,不敢太过动怒。就在那人说得开始不耐烦,准备让两人都先回去的时候,公堂外突然出现一人,款款步入堂中。
“大人。”
此声一出,众人纷纷转头看去,在看清那人是谁时,脸上神情各异。
舒雨微有些疑惑,看着缓缓朝他们走来的忆兰,心中十分不解,不明白她忽然过来是为了什么?难道是吴冠玉在她离开的期间,命人去寻忆兰过来做伪证?
上座那人应是没见过忆兰,皱了皱眉头,出声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
这不问还好,一问反倒叫忆兰有些尴尬。晏谪江恶名昭着,京中算是无人不知,而舒雨微作为他的女人,在京中也算是家喻户晓。但事实上,忆兰才是晏谪江名义上的正室夫人,她不过是个小妾。
可偏偏京中诸人,都是只知舒雨微,不知刘忆兰。
吴冠玉握拳抵在嘴边,假咳了两声,朝忆兰走去,先一步开口道:“女儿啊,你不好好在晏府伺候晏二公子,跑这儿来做什么?”
堂内众人略有惊讶,顿时议论起来。
“这吴大人不提我都快忘了,晏家二公子其实是有位正头娘子的,我还一直都拿‘那位’当正室夫人。”
“啊?原来这位才是大夫人么?可每次随同晏二公子出行的人,似乎都是‘那位’啊!”
“哎,谁知道呢!这晏家看着光鲜亮丽,谁知道府里头是个什么风景……啧啧。”
他们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,上座的那人突然一拍醒木,大声斥道:“肃静!”
待众人安静下来后,他才再次看向忆兰,出声问道:“所以夫人此次过来,是所为何事?”
忆兰的脸色不大好看,显然是将那些话都听了进去,心里不是很高兴。
她抿了抿唇,平复了一下心情,才徐徐出声:“我此次过来,是为了作证……确实是吴大人,下毒杀害学府令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