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谪江仍旧没说什么话,只是抓起舒雨微的手,带着她回了里屋,留下两人两厢对望,不知所措。
“小少爷这个样子,是宽恕我们了,还是没有啊……”
“看小少爷这春光满面的。想来……应该是没事了吧。”
两人弄不懂晏谪江是怎么想的,只能乱猜一番。两人最终决定先起身去做事情,如果晏谪江真要处罚,应该不会就这样离开,最起码得驳回了舒雨微的请求。
想是这么想,但两人还是心有余悸。不过,后来等了一整日,晏谪江都再没有传唤过两人,想来应该是被舒雨微给说服了,打算放过她俩。
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扫帚,看着主屋亮着火光,不由得感慨道:“这舒夫人还真是有本事,说什么话小少爷都愿意听。啧啧,难得难得,真是活久见。”
“快闭上你的嘴吧。”另一人拍了下她的脑袋,“等下叫小少爷知道咋俩议论他,好容易捡回来的命又得没了!”
那人闻声,也不敢再说话,忙低下头洒扫庭院。
屋内,晏谪江正坐在桌前,看着舒雨微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糕点,偶尔端起面前的奶茶大喝一口,满足地“啊”了一声,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。
晏谪江像是已经习以为常,也没说她吃相不雅,举止粗俗之类的话。埋头认认真真地处理手上的东西,十分专注。
舒雨微吹了下烛火,火光摇曳着晃了一下,害得晏谪江手边的账本都黑了一下,然而她乐此不疲,一个劲儿的吹着我,像是故意要引起晏谪江的注意。
身旁人终于抬起头来,他对上舒雨微的视线,语气略有几分无奈:“行了,你先说你想说的,你说完我再看,可以了吗?”
“嘻嘻。”舒雨微捧着脸,调皮地看着晏谪江,声音也嗲嗲的:“小少爷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。”
晏谪江没回应,只是静等着她说话。
舒雨微拢了拢笑脸,坐直身子,她道:“忆兰的事情,你打算怎么处理啊?”
晏谪江一反之前对忆兰那副可有可无的态度,语气认真:“必须找到她。”
舒雨微有些犯愁:“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头绪,根本无从查起。”
“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。”他又低下头去看账目,一边审查一边给她回应:“我来找就好。你不是想要调查皇后的死吗?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。”
她道:“那好吧,我还是挺相信小少爷的办事能力。”
说罢,她便从凳子上站起身来,朝床榻走去。
“我睡了,小少爷也不要熬得太晚,早早休息,明日再起来审查也行。”
晏谪江翻了一页,道:“嗯,明日九翊应该就回来了,这些东西让他来看也行。”
两人没再说话。舒雨微换了寝衣后,便很快钻到被窝里,闭眼入睡。
对于皇后的事情,她其实也是如无头苍蝇一样,没有任何调查的头绪,毕竟这事儿发生在宫里,她这会人在宫外,加上事情也过去有些日子了,想要查这件事情,只能想办法入宫见到贤妃。
不过这事儿也不是眼下最要紧的,她得等个几天再去一趟中丞府。
算算日子,似乎快到忆安的乡试了,这些天一直没去医馆探望探望他,这会儿有时间了,舒雨微自然是多去了几次,不过忆兰失踪的事情,她一直没敢告诉忆安。
至于秦默,后来知道秦宜之的死大哭了一次,这些日子来,虽然偶尔想起秦宜之还会觉得难过,不过总归是比之前好太多。
她果然是秦宜之的女儿,对医术方面颇有天赋,对药材的记忆力很好,很快就追上了忆安近一年以来背的药材。
两人常常拌嘴,却又惺惺相惜,自从秦默来了以后,对于舒雨微来医馆的次数渐渐变少,忆安也没有之前那么失落,大概是因为有人陪着他吧。
舒雨微还抽空拉着晏谪江去看了晏长欢与白鹤。白鹤的身体一日不复一日,咳嗽中已经带着血渍,晏长欢在他面前总是带着笑的,看着很乐观,与舒雨微独处的时候,又会抱着她大哭。
“雨微,虽然你比我小,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像个大姐姐一样,呜呜呜,我一直很少叫你二嫂嫂,就是觉得我比你大,这样叫你太奇怪,可是现在,我真的太想喊你嫂嫂了。”
她死死地抱着舒雨微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晏谪江在远处看着,也不敢靠近,只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,为自己的这个妹妹忧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