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雨微皱了皱眉,快步走到晏谪江的面前,狐疑地看着他,道:“阿江?”
晏谪江很快回过头看她,面色极佳:“想问什么?”
舒雨微:“……”
她真想扇他一巴掌。
“我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”
晏谪江低笑一声,目光朝远方放去,他轻声道:“他人应该就在学堂,只是是生是死,就不一定了。”
舒雨微没听懂他什么意思,直问道:“什么?”
“不出意外的话,他应该是被清容控制起来了,至于是绑架还是用药物控制,暂时还没法儿确定。”
舒雨微十分疑惑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如果他不在学堂,而这些学子又照旧日日都会过来,那么这一定会有别的先生来教书,否则这些孩子天天过来做什么?倘若有别的先生来教书,那这会儿既然是在学生背书的时间里,为何会让一个学生过来开门?退一万步讲,就算这位先生极懒,一定要使唤学生过来,那为何不敢见人?背书这个理由,未免拙劣。”
舒雨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啧”了一声,她道:“我说小少爷一直不说话,怎么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,方才听他不让进的时候,我是有点疑惑的,不过倒也没想这么多。”
她自顾自地说完,见晏谪江还不动身进入马车,于是再次抬头看他。
他的目光依旧朝远处望着,舒雨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。不远处是两个站在首饰摊那儿的两个人,背影有些眼熟,她于是眯了眯眼,这才在两人说话时,尽力看清了两人的侧脸。
原来是晏长欢和白鹤。
舒雨微抓起晏谪江的手,嘻笑道:“光站在这看有什么意思,过去打招呼。”
她知道晏谪江一直不喜欢白鹤,就算那两人成了亲他也还是不喜欢白鹤,所以有白鹤在的地方,他也不想靠近,但舒雨微觉得,白鹤毕竟是他妹夫,临死前怎么也得让晏谪江承认他一次。
死拽着晏谪江到了首饰摊前,舒雨微第一个开口打了招呼:“长欢。”
两人转过身来,白鹤看着虽然还有些病恹恹,但总归是有点精神气了,估计晏长欢也是想带他出来透透气。
晏长欢见到两人,脸上的笑颜霍然绽开,她抓起舒雨微的手便道:“你们怎么在这?”
“我和你二哥哥出来办点事,这不正好遇上你们了。”
晏长欢撇了撇嘴,斜眼看了晏谪江一眼,道:“我还以为是二哥哥开窍了,终于知道要带你出来逛街了。”
舒雨微轻笑:“算是吧。”
晏谪江与白鹤都没参与两人的对话。白鹤默默地从晏长欢的手中取过她刚挑的簪子,拿到老板面前,问道:“这个怎么卖?”
还不等老板说话,一旁的晏谪江已然开了口:“你这所有的东西,我全要了。”
晏长欢:“???”
白鹤:“……”
那老板登时两眼放光,忙开始打包东西,陪笑道:“哎哟这位爷真是阔绰,一出手就这么大方!”
晏谪江大概扫了一眼,便能看出这一堆东西值多少钱,随手从腰包里掏出五锭银子,丢给老板,淡淡道:“不用找了。”
那老板简直乐开花,他原本还想着给晏谪江算便宜点,招个回头客什么的,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这么多,远远超过他这一堆东西的价格。
明白他这样的名门贵族,平日里是看不上他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,索性也不指望他会再来,干脆见好就收。他笑嘻嘻地给晏谪江打包好,待九翊接过东西后,便客客气气地将几人送走。
算算时辰,也是快到午膳的时间了。晏长欢饿得不行,几人于是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,准备先吃一顿。
因为方才晏谪江的“壕”举,几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。晏长欢又不傻,当然能看出白鹤有些不悦,可奈何欺负她相公的又是她亲哥哥,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气氛。
最终是晏谪江打破了这片寂静。
“欢儿跟着你,就是整日来这种地方吃饭?”
晏长欢讪讪地笑了笑,道:“其实也没有,都是我在家亲自下厨。”
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晏谪江就更不乐意了,可他不针对说话的人,就偏要针对说话这人身旁坐着的那人:“欢儿在晏府的时候,别说是下厨了,就是一点舍务琐事都不会让她亲自动手,怎么嫁给你以后,非但每日没有热乎的饭菜,还要亲自做饭给你吃?”
白鹤的脸色更难看,但他向来嘴上不饶人。他道:“晏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,长欢嫁过来的时候,家里是有人专门伺候的,何须她亲自动手下厨?不过是夫妻间偶尔的闲情逸致罢了,难道长欢做菜向我表达爱意,在晏公子眼里,也是不应该之举?”
舒雨微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虽然她这些日子以来也常常怼晏谪江,但是她会哄晏谪江开心,而且主要晏谪江也吃她这一套。白鹤这么做,这不是提前给自己准备了口棺材吗?
晏谪江冷笑一声,问道:“长欢向你表达爱意,那你可有什么像样的举动来表达自己对长欢的在乎?不会就是花几个铜板,买一支桃木簪子这样的事情吧?”
舒雨微和晏长欢相视一眼,两人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和万分焦虑。
说真的,舒雨微从来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,觉得晏谪江这么幼稚爱较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