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她真的做错了,就算她完成任务锁定了整本书的空间,让晏谪江不用一次次重复原剧情的路线,可待在这个时空里的他,余生又真的会快乐吗?
她曾信誓旦旦的跟晏谪江保证,保证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会一直陪着他,但事实却是她也要像晏府的人一样,再一次选择放弃他。
无限轮回又能如何呢,至少这一世,他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,被温暖过,总好过不用多次轮回,却仍要承受这一世被抛弃的命运。
原来,竟是她错了。
晏谪湘与晏老爷之间的纷争她丝毫不在乎,后来的对话也是半分都没听进去,眼下她只想回到牢房里,就算不能触碰到他,能看见也是好的。
两人没争出个结果,最后是白月光出面,两人才停下了争论。
常承潇对他们二人的父子情深自然没兴趣,戏谑了几句,便扭头重新朝书房走去。
几人在被带回监狱之前,舒雨微留了个心眼,从袖中丢出了一块石头,扔到了花坛之中。
回去之后,晏谪江仍在远处倚靠着休息,只是脸上莫名多出几道伤痕,看着有些触目惊心,但他神色平静,仿佛并不在意。
他有刻意的隐藏伤口,故意将脸朝墙壁的那一侧偏过去,很显然晏谪湘与晏老爷回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只有一回来就看向晏谪江的舒雨微,才发现他的脸上多了伤口。
舒雨微想起自己方才来到大牢时,瞧见门口的狱卒频频向晏谪江的牢房望去,脸上还挂着几分嘲弄和轻蔑,顿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。
她知道他不怕疼,也不在乎容貌,这几道小伤口对他来说无伤大雅。但是在脸上动手,无疑是对晏谪江最大的羞辱,他从前那样傲慢不逊,但凡有人敢让他心生不悦,都会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,如今这样随意的在他脸上动刀子,以晏谪江的性格来说,心里只怕是连对方下辈子的死法都想好了。
然而他现在浑身动弹不得,只能任人宰割。
舒雨微本想等小悠给晏谪江找到解药再进行下一步计划,然而现在她是一分一秒也等不住了。
以前都是晏谪江给她出头,如今也是该反着过来了。
她手中幻化出银针,一眨眼,对准其中一人的太阳穴便弹了过去。对方提前没有一点防备,连躲闪都没有,顷刻间就倒在了地上。
另一人见状,连忙大喊着让外头的人去找郎中。待外头有人进来,将地上的人扶走之后,他才恶狠狠地看向舒雨微所在的牢房,气势汹汹地走过来,质问她们二人道:“是你们两个谁干的!”
一直倚靠在墙板小憩的晏谪江突然坐起身来,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的背影,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。
白月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但她观察到晏谪江的动作,心中便隐隐有些猜测。担心事情闹大不好收场,她连忙上前几步,准备认下此事,然而舒雨微却先她一步出声道:“是我做的,如何?”
那人拔出腰间的长剑,握在手中,斥声道:“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!”
眼见晏谪江就要动手,舒雨微已然先一步从袖中拿出常承潇给她的那枚扳指,她缓步上前,越过白月光来到门口,出声道:“我要见常承潇。”
“陛下的名字你也敢直呼?”他眯了眯眼,正打算对舒雨微不利,却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人喊停。
那人快步走到他身边,冷着脸斥道:“滚开。”
说罢,他又扭头看向舒雨微,脸上带着几分歉意,他道:“微臣看管不力,让姑娘受惊了。”
他瞄了一眼舒雨微手中的扳指,笑道:“姑娘这是想通了?”
“是,但我有一个条件,此事绝不能让清容知道。”
那人见她想通,连忙道:“您放心,臣的嘴最严实了。”
舒雨微垂下眼,将扳指递给那人,那人却连忙摆手,还道:“此物是陛下送与姑娘的,臣不敢收下,姑娘若是不想要,还是亲自还给陛下吧。”
说完,他立刻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串,找到其中的一枚钥匙,打开了舒雨微所在的牢房,将她恭恭敬敬地迎了出来。
众人见状,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,白月光拉住了她的手,目光中满是担忧:“雨微?”
舒雨微摇了摇头,示意她不用担心,而后又看向晏谪江。他并没有和旁人一样露出疑惑,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。
舒雨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任何额外的表情或举动,但她知道,只需要一个眼神,晏谪江就会绝对信任她。
去常承潇寝宫的路上,领着她出来的那人脸上一直挂着笑意,他边带着舒雨微过去,边笑着道:“姑娘想明白了就好。郝家那位虽说脾气不好,但郝家自从上次在围场早就惹恼了陛下,您若是能得陛下宠爱,入宫以后,倒也不必怕她。”
提及郝云云,舒雨微便顺势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她很有可能会是未来的皇后?”
那人犹豫了一下,迟疑着道:“……是。但姑娘也要体谅陛下,郝家毕竟战功赫赫,又手握重兵,若是他们的相助,只怕此次夺位也没这么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