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燊与和狰谁都不服谁,脸上均挂了彩,依旧瞪着对方,稍微再一挑衅,估计又得开干。
老夫人吩咐长戈将和狰拉走,和燊带伤转身回了房。
老夫人现身,潇湘苑无人再敢拦着,老夫人径直进了内室。
月殊已经醒了,春卷和桃酥刚为她净身换好衣服。
虽已用心收拾一通,身上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处还是触目惊心。
无忧带了府医过来,府医给老夫人和申氏行礼,正要到拔步床前为月殊看诊。
老夫人开口,“慢着,先为燊儿看看。”
“一点皮外伤,孙儿无碍。”
和燊拒绝。
老夫人板着脸,“去,去给他好好瞧瞧,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,五魂丢了七窍!”
月殊被子下的手握紧,果然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府医站在原地,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诊治。
还是申氏站出来,吩咐他先去外头候着。
纪望彤一反常态平和劝解,“外祖母,事情已经发生,不如坐下来好好解决。”
她将老夫人拉到窗边罗汉床边坐下,又上前对申氏道,“舅母,站了许久,先坐下吧。”
月殊缩在被子里,她越可怜,侯府就越容不下她,身体上的每一道伤,都是侯府的耻辱。
春卷上了茶,又为和燊弄了个茶包敷脸,退了出去。
屋子里气氛低迷。
“燊儿,你自己打算怎么处理?”
和燊毫不犹豫道,“自然让他以命相偿!”
他已经吩咐无患去找人,谢哲成只要露脸,他必会让他后悔投胎为人。
老夫人皱眉,“祖母不是说这个,月殊……她……”
和燊眉锁得更紧,压不住心中气恼,将茶包用力掷到地上,“祖母,非要这么着急吗?”
“燊儿,你是老三,你母亲向来对你多有娇纵,原本我们也不想多加要求你,可今天这事不一样,处理不好,你大哥,二哥,他们可都未娶妻。”
和燊没有反驳。
老夫人继续道,“你自己也是经历过娶妻之艰难的,莫非你也想让两位兄长同你一样,随随便便去牙婆处,配个几十百来两银子的女子,断送了前程吗?”
纪望彤眼见和燊在老夫人劝说下有所松动,也说道,“表哥,你就听外祖母的吧,上京的好人家,但凡要点脸的,谁会允许女儿有这样的妯娌。”
和燊没表态,纪望彤走到月殊床前,这个女人满身疲态,早没了那日骑马之时的意气风发。
纪望彤破天荒唤了一声“三嫂”。
月殊抬了抬眸,纪望彤坐到床边,“表哥如此爱护,三嫂忍心叫表哥如此为难?”
月殊突然笑了,“你说得对,夫君如此好的男子,我怎好叫他为难,春卷!桃酥!帮我收拾收拾,我现在就走。”
满屋讶然,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,亲自问了一句,“你真舍得?”
月殊撑起身子,让自己坐直些,“老夫人说笑了,月殊有何舍不得,还请夫君写下休书。”
出了这样的事,申氏也不会带她去各府应酬,强行留下反而多方掣肘,若真再有行动,岂不更不方便?
趁机离开,确是最好选择。
纪望彤没想到她如此识趣,生怕她反悔,立即张罗着叫秋雅去书房拿了笔墨纸砚。
一应物品准备齐全。
和燊却不动。
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他。
老夫人重复,“燊儿,想想你父亲,想想你的兄长们。”
申氏瞧和燊犹犹豫豫,心中惊讶,没想到这孩子真对月殊动了情。
“燊儿,若你实在舍不得,京郊有处院——”
老夫人瞪眼过去,“胡闹!拖泥带水,如何成事?”
申氏讪讪闭嘴。
月殊只好唤和燊,“夫君?”
“你说他未曾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