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歌也在旁用钩针拉着细网一根一根钩织,月殊眼珠一转,挑起灯火的毛病来。
“师父,金缕楼库房里那么多夜明珠,你怎么也不舍得拿几颗来,有夜明珠照着,多亮堂啊。”
“又想偷懒不是?少打夜明珠的主意,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师父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?夜明珠,价值千金的珍宝,怎么不算好东西?”
师歌笑道,“那玩意有什么好,不过就是一颗会发光的石头,你以后少去库房摆弄那些东西。”
“还说不是小气,森海那家伙当初为了哄老夫人欢心,出手就是那么大一颗珠子,还是老夫人有福气。”
“什么福气,是辐气还差不多,那东西是陨石,对身体辐射很大的。”
月殊不知陨石是什么,连连追问,师歌只好解释,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
“师父,你连天上的事情都知道,莫非你真是仙人?”
师歌拿起戒尺敲她脑瓜,鞭策她别胡思乱想,好好勾胡子。
月殊只能不情不愿的收拢心思。
九月十六这一日,月殊要去菜市口看苏媚行刑,她起了个大早。
一身硬挺的男装,肤色抹成古铜色,眉毛描黑,画得根根分明。
假胡子在师歌的监督下昨日就勾好了,她对着镜子细细贴在下巴处。
森海走进来,看她捋着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乐不可支。
“你这也太敷衍了,也就是你,若是我,得被师父脑瓜子敲掉一层皮。”
师歌对月殊确实容忍度极高,月殊这段时间早摸准了师歌脾性,凡有不准的,她只需放下身段撒撒娇,胡搅蛮缠一番,师歌总会心软。
这招百试百灵。
月殊挺了挺背脊,板起脸对着森海装模作样道,“今日我就扮作你祖父,乖孙儿,待会可得听祖父的话。”
森海脸顿时拉下去,回嘴道,“我是你爹!”
师歌闻声进门,戒尺拿在手里头,一下敲打在森海头上,“你是谁的爹?!”
“师父,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?啊~疼疼~轻点!”
森海被抽得四处窜,连连说师歌偏心。
“师妹能当我祖父,我怎么就不能当她爹,师父,你这心是越来越偏了!”
师歌不理会森海的控诉,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通月殊的妆容。
“药吃了没有,可别暴露了行踪。”
“一早就吃了,师父放一万个心。”
俩人好一番师徒情深。
森海近日被月殊折腾得身心俱疲,这丫头表面冷酷,求人的时候颇舍得下面子,嘴甜得很。
说她便称是跟森海学的,将他气得够呛。
跟师歌学了些皮毛,整日变着法子捉弄他,骨子里全是坏水。
月殊不知森海在心里不断吐槽自己,兴高采烈走在前头。
菜市口围了不少百姓,森海财大气粗,压根没打算去底下跟平民百姓挤。
森海发动钞能力早几日就定了菜市口旁聚德轩的雅间,雅间窗口正对着行刑台,是绝佳的观看地点。
马车刚停在聚德轩门口,后边文安侯府的马车也来了。
和狰从马车上下来,一眼看到前边森海背影,他伸出手,扶下来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。
纪望彤站在马车上,不悦地看着和狰撇下自己去了前边和森海搭话。
她冷着脸跳下马车,跟了上去。
月殊一碰见和狰,当即转开脸,装作四处观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