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已到,萧逸走上监斩台。
月殊想起,他手里还有一把和燊送给自己的飞刀。
森海颇为意外,说道,“刑部尚书亲自监斩,看来文安侯府施压了。”
“如今侯府接连丧生两子,空有架子罢了,还能向堂堂尚书施压?你也太看得起和明堂了。”
“不是还有和狰?”
月殊却又将目光转向与太子相谈甚欢的青黎,和狰就在隔壁,他该也看到了吧。
太子殿下公然与曾经和侯府有过节的青黎亲近,这不是在打和狰的脸吗?
月殊有些懊恼方才将和狰赶走,不然还能看看他此时脸色,说不定正精彩纷呈。
午时三刻已到,萧逸一声令下,刽子手的大刀高高举起。
月殊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苏媚,并未有想象中的痛快,惋惜道,“可惜……看不到脸。”
森海道,“死到临头,估计早吓晕了。”
“我还真希望她抬头看看四周,苏媚若是知道这么多老朋友赶来送她最后一程,必会开心。”
森海看着她双眼泄露出的快意与冷然,缩了缩脖子,“女人果然招惹不得。”
随着刽子手大刀落下,一仗血注喷洒。
不少围观的百姓伸长了手,抓着手里白面馒头去沾那些洒落的血。
衙役赶忙上前驱赶,世人愚昧,以为吃了沾人血的馒头,可医治百病。
苏媚滚落的头被收回,对面留香楼窗口已经看不到青黎身影。
月殊往人潮中看去,青黎往行刑台走去,估计是赶着上前去为苏媚收尸。
月殊立即转身往外走
师歌叮嘱过森海要看着她,赶忙询问她要去哪里。
月殊头也不回,“去见证一下让你们男人艳羡的旷世爱情。”
森海愣了一瞬,才明白过来,她是要去菜市口看青黎给苏媚收尸。
“人都死了,有什么好瞧的,早些回去,足乐坊还要你帮忙呢。”
森海追出门,早没了月殊身影,反倒是和狰闻声从隔壁出来。
“森公子这就走了?要不过来坐坐再聊会?”
森海歉然拒绝,“老头子顽劣,我得去看看,四少爷,改日来足乐坊,再向您请罪。”
森海一走,和狰叫来长戈,吩咐道,“去查查刚才那老头和森家有何渊源。”
太子令他笼络森家,他一直未有进展,说不定能从他身边之人下手。
月殊不知和狰在打自己主意,出了聚德轩,快步走到行刑台。
方才行刑的刽子手正和另一个汉子抬着个烂席出来。
旁边一辆板车等候着。
尸体被丢上板车,黑麻袋兜着的人头也随意从烂席塞了进去。
月殊不觉想到师歌说的话,“男人果然不可信。”
月殊在菜市口转悠几圈,正打算打道回府,眼睛瞟到一道朱红身影钻进街边一辆马车。
月殊快步跟在马车后边,马车走得不快,车子很快停在挂着“青府”的宅子跟前。
这里四周空寂,月殊怕被青黎察觉,贴身在墙边,听到车辕声远了才走出来。
这里离西直街不远,宅子价格不低,青黎哪来的钱置办如此好的院子。
月殊疑惑,她不知青黎武艺如何,暂时不敢轻举妄动,只将宅子位置暗暗记在心底。
月殊一回到足乐坊便钻进地室。
她记得上巳节那日,楚麻子举刀去杀师歌。
两人还隔着一步距离,他手里的刀却突然落地,人也软软的跪倒。
月殊捧着书细细查找,终于找到师歌那日刀枪不入的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