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房门打开,两个小兵气势汹汹上前去拉月殊胳膊,被她冷眼一扫,竟有几分发虚。
马达握着佩刀的刀柄,用刀身敲了敲铁栏杆,“赶紧的,耽误了办案,拿你们是问。”
两个小兵硬着头皮冲过去,手都没挨到月殊,其中一人便被手镣上的铁链缠绕住脖子。
马达眼见那小兵被勒得双眼翻白,又惊又怒,“放肆!进了监牢还敢行凶!”
月殊将人松开,用力推了回去,眸色清冷盯着马达,“审案可以,别碰我。”
巡防营的大牢只关过些地痞流氓,他们无权无势在官府的人面前都是低声下气的,哪里遇到过月殊这样生猛彪悍的。
马达心思转得飞快,立马换上笑脸。
“桑之公子,我这是公事公办,你也莫为难我们。”
月殊出了牢门,马达往案桌后一坐,随意问了些姓名籍贯之类的问题便放她回了牢房。
连她方才殴打小兵一事也没有追究。
月殊关进牢房之时天色已经很晚了,马达走后,牢房里静下来,老鼠探头探脑“吱吱吱”叫唤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月殊囫囵眯了没多久,牢房门又被敲响,是牢头正挨个牢房送吃的。
一碗稀得可以照出人影的粥,还有俩粗粮馒头,用个破碗装着,重重搁在铁栏杆外边。
牢头很快回来收碗,只月殊牢门前的饭食丁点未动。
“小子,日子还长着呢,你不吃,今日可没得吃了。”
马达在一旁偷摸招呼牢头过去,他低低问道,“一口都没吃?”
牢头摇了摇头,“这东西太清淡,他估计瞧不上,不吃很正常。”
马达在心底暗骂了一句,出了大牢到大街上自个掏银子买了小笼包和豆花,特意寻了个精美的食盒装着。
牢头提着食盒过去,又敲了敲铁栏杆,“这是森家送来的,你吃不吃?”
月殊这才有了反应,牢头将门打开,快速丢进食盒便走开了。
望着食盒,月殊在心中思索,森海未曾露面,莫非他也觉得棘手?
食盒打开,是八个小巧玲珑的包子,月殊拿起一个咬了一口,并不是熟悉的味道,又打开食盒第二层,一大碗嫩嫩的豆腐花躺在里边,上头洒了不少白糖。
月殊抬头往牢房外看去,除了寥寥几个原本就被关押的人,没看到其他人影。
她将那碗豆腐花端起来仔细看了看,又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凑近鼻尖轻嗅。
是附子的味道,这玩意可以通过温补阳气来救治晕厥、不省人事的人,也通过祛除体内寒邪来缓解疼痛。
但炮制或煎法不当,或用量过大,很容易引起中毒。
中毒者会头晕目眩、呼吸困难,严重者会中毒死亡。
月殊心中有了计较,用勺子将豆花搅了个稀烂,她背过身假装吃得香甜。
一会儿,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故意将碗给跌落在地,“啪啦”一声,马达闻声面露喜色。
他暗示牢头上前查看究竟,月殊已经跌跌撞撞来到牢门楼。
牢头瞧她呼吸急促,用力揪着胸口,呵斥道,“快起来!装什么?方才还好好的。”
月殊艰难出声,“大……大人,我头好晕,胸……胸口好疼……”
说着,她沿着铁栏杆慢慢滑落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