菖蒲将东西给孟今章装好:“盐菜先吃吧,我怕坏了。酱可以晚点,那个东西耐放。”
里面全是油,当然耐放。
孟今章接过口袋:“油票是不是全装进这俩瓶子里了?”
“没有,还有呢!再说我在家都吃猪油,菜籽油几乎不吃。油票没了还有肉票。反正家里吃喝不缺。”
菖蒲说着话锁了门跟他一起出门。
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。
一直吃大锅饭觉得没什么,只要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。
但是自家开火了就知道了,哪怕眼下环境就这样,个人条件也不一样。
她给予不了孟今章任何帮助,只能把自己想到的最好的给他安排上。
两个人一起沿着大路下去,在卫生院外面的大路上,菖蒲挥挥手送走了孟今章。
雨停了大半天,到了傍晚又开始滴点,一直从七月中断断续续的下到了七月末。
一场太阳一场雨,地里面的草也好还是菜也好都拼命的长。
门口撒的菜陆陆续续的吃还吃不断。边上种下的豆角跟扁豆都结了不少,泡菜坛子里面除了洋火姜总算是能添别的东西了。
菖蒲怕再下,争分夺秒的的将能摘下来的摘下来,洗干净晒干水气泡进坛子里。
萝卜撒的有些密,她干脆的从地头匀了一遍,虽然萝卜才手指头大,但是萝卜菜也是能吃的。
有点嫩,做浆水就不用放锅里焯水,洗干净切好之后直接塞坛子里面,煮开的水泼进去,再加上一点撒了面的水进去酸的快的很。
华西这一带家家户户吃浆水,一年四季不能离,这东西家家都会做。
刚刚弄完就听见外面王桂香在说话。
菖蒲出去看了一眼,不止王桂香,还有好几人呢,三营长也在,边上有一老一少。
年纪大的那个头发花白,梳的一丝不苟的用一根木头簪子绾在后脑勺上。
身上穿着补着补丁的斜襟衣裳,洗的很干净。
年轻的那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,长辫子,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。
大概是初来乍到,她有些不太好意思。
菖蒲喊了陈学兵一声:“三营长,你家属到啦!”
陈学兵转脸看见她笑道:“菖大夫,这是我娘,姓赵,这是我媳妇,姓徐,叫徐红月!”
随即又给婆媳俩介绍:“这是我们副团的家属,菖蒲,也是卫生院的大夫。”
菖蒲喊了一声:“婶子,徐同志,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!”
王桂香道:“可不是说,这还是要人多日子才热闹才得劲。你瞧瞧三咱们三营长乐呵的,我来了这么久天天见到他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,跟谁都严肃,这家属一来一下子都不一样了。”
陈学兵一个大男人被打趣还怪不好意思。
毕竟男女有别,他跟王桂香是邻居不假,但是很少打交道。再说了,这是参谋长的家属,谁敢随意说笑 。
赵老太太道:“他啊,打小就是个内向的,不爱说。在外面全靠战友照顾包涵。我们今天刚来,先收拾收拾,后头时间多呢,出门就是窜门,方便的很。”
菖蒲点头:“对,先收拾,外面怪热,要帮忙喊一声就行。”
说着跟王桂香一起热情的帮着把行李给弄进了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