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太阳偏西,菖蒲换了鞋子衣裳背着背篓拿着镰刀打算出门,又看见了三营长的爱人。
比起晌午刚到那会儿的局促,徐红月这会儿好多了,主动的招呼她:“嫂子上山啊?”
菖蒲赢了一声:“是啊,下午不那么晒了,去地里面扯草。”
说起地,徐红月想起来了,他们三个人也有几分自留地:“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?老陈说我们也有荒地,他抽时间开的,还没完全弄出来。”
陈学兵是营长,虽然不在采石场那边,但是烧砖任务也艰巨啊,早晚都在那边,他一个人恨不得长八只手,帮着三两下将活全部干了。
平时压根就没有时间。
一点自留地,晚上瞅着月亮光好的时候去收拾了一下,也只是将树根刨了刨,离收拾出来种还早的很。
那至少得花上两三天时间好好的拾掇一下才行。
“行啊,都挨一起的,家里有篮子吗?有的话拿一个,有野菜可以掐一点回来搭着。”
这会儿野生野长的野菜都老了,就连山里面的野菌子也因为接连下雨泡烂了,只要一进树林就那么一股子味道。
后面苞谷地里面锄两回草,新长起来的倒是嫩,不过后勤部那些人所经之处片甲不留,能吃的都划拉回去,不能吃的都送到了鸡圈里,那庄稼地里面除了庄稼,草芽子都难长起来。
菖蒲他们那块地里面倒是有不少苋菜,被她掐了长长了又掐的。
她这会儿不缺菜吃,想着隔壁刚来,东西带的再怎么全乎,菜总是缺的
徐红月喜出望外,道了谢回去跟老太太说了一声:“娘,我跟隔壁孟副团长家嫂子去看看自留地,顺便掐点野菜。”
赵老太太拎着扫把在扫地:“去吧去吧。”
煮饭有她呢,年轻人要出去多走走,跟人家多处处,邻居间迟早要来往的。
徐红月这才提着篮子走了。
徐红月他们家是甘肃那边的,她爹是队上的大队长,家庭条件比起别人家里稍微好一些,不然也不会让她念书。
她其实也只是高小毕业,但是在当地来说已经相当难得。
毕业之后上了一年的初中,然后队上那个教书先生年纪大了,她才十六就回去接班继续给大队的孩子扫盲教他们认字。
她今年二十二了,跟陈学兵结婚快三年了。
“那你走了,队上不是没人教认字了?”
徐红月叹气:“那有啥办法?我也要过日子。我男人他爹死的早,他有两个姐姐早就嫁人了,就他一个。我跟他结婚这么长时间了,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,想要个娃儿,不在一起哪能怀上。
能随军,这是难得的机会。
人都是自私的,我也是自私的。”
她上了几年学,在队上教了六年的书。
说起来也算是回馈了,但是走的时候她还是很难受的。
但是人总是要做选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