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端端的,都俩孩子了,离什么婚啊?”菖蒲微微蹙眉:“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躲不开。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相互包容理解分担一下,不然结婚是为了什么?不就是为了这个吗?都想找个依靠,那那个依靠又去靠哪个?”
黄琴啥意思菖蒲也能猜到些,久病床前无孝子,这不是说说,这是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。
人老了没有什么用了,最大幸事不是说儿女有多孝顺,吃的多好穿的多好,而是死的利索。
这样,不劳烦别人自己也不受罪,更不会失去尊严。
但那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。
人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,也决定不了自己的死。
除非是自己生的,不然谁也不想去伺候人屎屎尿尿的。
孟今章道:“说是从老太太倒下只过了半个月,她中午不回来做饭,孩子也不管了,甚至下午也是在单位食堂吃饭,什么时候天不黑不往家里来。粮食也锁着,打定主意要把老太太饿死。常副主任是觉得这样的人不适合再一起过日子了。
雷管炸药早早的都埋好了埋了许久了,今天的口角和老太太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,点着了而已。”
说完看着菖蒲手上的鞋底子:“给我做的?”
“嗯!”
孟今章伸手拿了过来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:“有时间就纳两针,没时间就算了,也不着急穿。晚上别做这玩意,回头还没老眼睛该早早的就不好了。”
菖蒲没搭理他,只问他:“明天要去澡堂子吗?”
“明天我还在单位,要是回来的早就去洗一下。不然就晚上热点水在火边上擦一擦。”
菖蒲这才记起来:“我糊涂了,我以为你明天就开始休息了。”
说着,起身把针线收起来拿进屋子里。
出来孟今章已经把洗脸水兑好了,两人一人蹲一边洗漱,菖蒲洗完脚烤了烤,趁着热乎劲儿进了屋。
孟今章把坑里面的火弄灭了,烧好的炭全部夹进了罐子里,随后才关灯进了屋。
躺下之后孟今章才跟菖蒲讲:“回头你给二嫂看看?”
“嗯?”
“他们俩就月宁一个,我记得早先好像是有过一个的,但是出了问题,去医院了,那次怪严重,后来二嫂伤了身体就再没动静了。药说是也喝了不少,但是没见起什么作用。”
“看了很多医生啊,首都那边的医生医术都很好吧?他们都不行的话那我——”
“我觉得你比他们都行。”
屋里黑咕隆咚的,菖蒲捂着嘴笑:“孟副主任,你可真看得起我。我只能试一试,但是这个事情得二嫂跟我说才行,我给她切脉看看能不能看出来是个什么情况。总不能我堂而皇之的开口去问。”
怎么问?我听孟今章说你有病你生不了孩子,我给你看看?
那就不是人有病而是她有病了!
约好的要早去澡堂子,菖蒲等孟今章出门就起来了,趁着孟天冬还没醒,先把炉门拔开水烧起来,然后把里面要换洗的衣裳准备好。
最重要的是给孟天冬拿个盆子去。
妯娌俩带孩子去的时候人家水都还没烧烫。
许清华在外面先带孩子,等菖蒲洗个差不多了才给俩小崽子脱了衣裳裹着抱进去。
孟天冬出生的时候天热,但是满月之后就渐渐秋凉了,最多给他擦洗个咯吱窝洗个屁股,这样在水池子里面泡着他还怪紧张。
两个小爪子死死的抓住菖蒲,原本刚刚洗过的散乱的头发被他拽手里还缠了一圈,拽的菖蒲疼的差点失手直接给他扔池子里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