菖蒲倒是挺意外的:“你说你们这边女娃儿都不念书,没想到你还能让自己的孩子都去学校。”
“那是早先,现在人家家里稍微好过一点的多少都想让自家娃儿识几个字的。”
何远名早先要不是想着能识几个字能算账去跟先生学了两年,也没有当大夫的机会。
她也是跟何远名学习认得字认得药草,才能在卫生院待着。
虽然负责药草只有八个工分,但是一年到头都有,强过了很多人。
“何远名这阵在卫生院别的不说,一天十个工分不用风吹日晒出蛮力,都比别人强了不知道多少。”
有时候左邻右舍的感谢一下,给点这样那样的填补着,日子也比一般的人家好过很多。
不然的话,没有分家,家里两个老人说了算,她生的这几个咋可能都去念书学习。
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学习的重要性。
她这辈子就这样了,但是她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比她有出息,能比她好过。
要是,要是有一天能离开这里,到山外面去,那就更好了。
趁着现在还小,还没有负担,能学的就学起来。
连学习的机会都抓不住的话,哪还有什么以后呢?
这么一说菖蒲就越发的佩服她了。
这个地方啊,还这么落后,黄彩英的思想已经是难得的先进了。
“菖医生,你能跟我说说外面是啥样的吗?”这样,她才好讲给她的孩子听。
“外面啊,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,不过我可以跟你讲讲我经历的见过的一些事情。”
“好啊好啊!谢谢你了菖医生。”
菖蒲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谢的。她平时挺忙的,在基地的时候跟林茵茵话多,说不完的话。
后来到了地区,虽然有许清华说说话,许清华人也很好,但是菖蒲总觉得没法跟对着林茵茵一样,什么话都讲。
再说,大家都很忙,参加工作之后即便住的很近见面的时候也少,更别说说些闲话了。
这会儿有人愿意听,她有机会讲,也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。
黄彩英从来没去过山外面,镇上都没去过,不管是菖蒲说的招待所,还是照相馆,还是饭店,她都没见过,甚至连听都是第一次听说,实在想象不来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。
每一样对于她来说都那么的新奇。
菖蒲边走边跟她说外面的事情边四下打量。
虽然说很多药草的最佳采摘期在秋季九十月的时候,但是别的季节也不是没有。
端午前后也有很多药草可以采摘。
自古就有端午遍地皆药的说法。
艾草和菖蒲就是这个时候典型的代表。
据说端午那日采摘的艾草和菖蒲药效最好,不过作为大夫,那时节前后都会储备药材,不可能只抓那一天。
五月又被称为“浴兰之月”,兰草煮汤沐浴是一件雅致又极为有意义的事情。
“兰草我们这边多,满山都是。”
菖蒲拿着小锄头刨了一株草出来:“我说的兰草是这种佩兰,这叫做佩兰,跟现在寻常见到的那种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