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人咋回事啊？哑巴了？能不能好好的说一句话？怎么除了点头就是摇头呢？这要是在家里你肯定要挨骂的。”

“我不知道说啥。”

“就说你会不会去找你的亲爸和亲妈呀。”

“不会，我只有一个爸爸，没有别的爸爸。我没有妈，我妈早就死了。”

没见过，孟远山也不懂什么才算是恨，但是他不止一次的想过，他要是没有妈就好了。

这样，至少爸爸还是喜欢自己的。

“你知道我们这次为什么要过来吗？”

“我知道。他有对象了，他要结婚了。”

“那你能跟我们说说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吗？那个人好吗？”

孟远山想了想：“挺好的。他喜欢的人肯定好。”

这话像是说了，却又跟没说似的。

“那他结了婚以后就会有自己的孩子，你咋办呢？”

苏叶拽了苏木一把：“哥哥你话好多。

你看看人家都要哭了。”

孟远山抿着嘴，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明显，但是一直在反复的变化，像是在极力的忍耐，却又像是很快要忍耐不住了的样子。

“我已经不小了，我在跟人家学手艺。等我学会了我自己也能挣钱了。我能养活我自己，还能帮他带孩子，我不会吃闲饭的。”

他没有别的要求和愿望，他只希望不要赶他走。

“苏木！苏叶！”

菖蒲在院子门口喊他们：“跑哪去了？”

“妈妈，我们在这里。”

菖蒲抬脚朝这边走过来。看着他们三个：“在这干什么呢？回去了。”

说完之后看着孟远山：“你吃饭了没有？”

孟远山吸溜了一下鼻子，把压不住快要冒出来的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。但是开口说话的声音却微微颤抖，带着浓郁的鼻音：“刚刚吃过了。”

“今天不用去厂里学习？”

去肯定是要去的，要不是这一茬他早就去了。但是他这会儿就算是去了也没有心情学。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完全安静不下来。

“行了。让你爸去跟修理厂的师傅说一声，休息半天，把你好好拾掇一下。你看看你这个头发长的，去烧点热水去，好好洗洗，回头我给你理个发。”

孟远山抬眼愣愣的看了她两眼。

菖蒲没在意，喊了苏木和苏叶：“你们两个啊，初来乍到，这附近爸爸妈妈都不熟悉，没有大人的陪同下不许乱跑。要是跑丢了找不回来可就麻烦了。”

苏叶哦了一声：“知道了。”

菖蒲带了三个孩子往回走，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个柳眉杏眼的大辫子姑娘，穿着长褂子，端着一个瓦盆站在门口。

嘴里说什么菖蒲没听懂，孟远山却听懂了，过去就跟她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