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玉恍然大悟，怪不得觉得这么熟悉。上次在云持的角斗场杀了那秃鹫，没想到这事还没完。恒娘泽比邵玉想的更多。这次的妖鬼可不是拿来练手的小兔腰，就无虚子刚刚放出来的那只少说也有几百年的道行。

有妖鬼的帮助，老道士身边根本近不得人。恒娘迫不得已出手了。只见邵玉腰间的荷包突然有个白色的影子窜了出去，然后无虚子就觉得胸口一痛，妖鬼也不受控制起来。他大惊失色，却毫无办法。恒娘甩出捆妖索正要把他捆上，窗外突然一团黑雾向她冲来。她瞳孔微缩，下意识的闪了一下。哪知那团黑雾根本不是冲她而来，那黑雾在半空中陡然转向，恒娘只觉得手中的捆妖索一空，那团黑雾竟然裹挟着无虚子冲了出去。

恒娘心知中计，拔腿要追。黑雾中突然又甩出几只钢剑朝着阿涂而去，恒娘只好改为防守。等她救下了阿涂，那团黑雾早带着无虚子消失不见了。

这是恒娘这么多年来第1次和那个人再次交锋。虽然这次他仍然没有露脸，可终于不是借别人的手了：“荻逻，我等着你。”

留下来的众官兵，除了邵玉，个个目瞪口呆。恒娘无奈的朝他们施了个小法术，让他们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。自己重新回到了荷包上的图案里。

半个时辰之后，邵玉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阿涂的供词，愁眉不展。阿涂根本不知道和他接头的人的真实身份。哪怕邵玉知道恒娘不会错，他也没办法指证无虚子。

“别急，这件事得慢慢来。现在我们最少知道了给阿史那严下毒的人是谁了。现在还是应该把这个案子尽快了结掉才好。”恒娘安慰道。

此时的国师府，一间密室内，无虚子已脱下了一身黑袍，他跪在地上，小心翼翼的看着上座的人。那人也是一身黑，但并不是穿着黑衣，而是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着。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露在外面，显得格外渗人。

“蠢货。和你说了多少次，做事要小心一点，被人盯上了都不自知。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，你以为我会去救你这个废物。”他的声音嘶哑阴森，让人闻之不寒而栗。

无虚子抖若筛糠，面色惶恐的回答：“那只九尾狐太过厉害，我实在没发现啊。请您恕罪。”

“哼。”那人冷哼一声：

“她自然不是你能对付的。你做的那点破事我没兴趣掺和。不过你如果再落在她手里，我可不会再管你。我跟她之间的账，得慢慢算。”

第二天邵玉和刑部尚书几人就把这件事报了上去。皇帝大怒，北蛮人自己争储君就算了，偏偏要牵扯上大成。皇帝一改软弱的态度，直接表示要与北蛮开战。但阿史那严的案子还是要查，于是还是这几人继续查这个案子。

其实这个案子真的要查并不难。首先是认罪态度最好的李野，他其实是最不可能的。无论是从他的证词，还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，他进去的时候阿史那严都已经死了。他那把砍刀在阿史那严身上留下的伤口都是死后伤。但他无权无势，且杀人目的明确事实成立，所以最后肯定也逃不过一死。

然后是曹风和徐智杰，这两人就有意思了。他们撒谎了，他们不是这几个月才认识的。曹风从前也是个读书人，他就读于杭州的明山书院，而徐智杰也曾经就读于此。也就是说，这两个人早就相识。当年曹风家中遭难，所有的熟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，只有一个少年以个人名义在曹风流放前把一笔钱送到了他手里。那个少年就是徐智杰。

此后两人确实失连了几年。但两年前徐智杰偶遇了进入春风班的曹风。因为曹风身份特殊，两人的私下来往就非常小心。几个月前曹风嗓子出了问题，徐智杰才改了《霸王别姬》的戏本子给曹风。他俩认识的事情才暴露在众人面前。

说到这个就要说说曹风的嗓子为什么会受伤。经过查证，发现原来是上次说阿史那严和曹风起了争执的女花旦小桃红。曹风唱功太好，扮相也美，一个大男人生生压了小桃红一头。于是小陶红怒从心头起，恶向胆边生，在曹风的茶水里下了药。但是她又不够狠，所以只是让曹风哑了嗓子，却没彻底让他失了声音。上次作证的时候，小桃红也故意夸大了曹风和阿史那严的争执。就是为了让曹风背上官司。

另外一件事就是阿史那严并不是那天才盯上曹风的，她前些日子就盯上了曹风。之前已经骚扰过不止一次了，春风班的人都对他毫无办法。

综合以上这几点，刑部尚书考虑有没有可能是曹风和徐智杰联手作案，这个可能非常大。可正当众人准备往这个方向查的时候，曹风翻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