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潼却不想顺着他的话来说:“将军难道不知有个词叫回光返照吗?”
邵玉沉默下来,悲伤的气氛在两人间无声蔓延。
“唉!将军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吧。要不陪我喝两杯?”终于,曲潼率先开了口。
“先生倒是洒脱,就当真没想过你的家人和我们这些朋友?”邵玉问。
“想过啊,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。人这一辈子总要生老病死的,人和人之间也总会有离别。看不开、放不下,苦的就是自己。”曲潼说。
邵玉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,酒香浓郁却又带着微微甜意的酒水充溢在口腔。
“可若人人都能放得下,这世上便也没那么多自苦的人了,不是吗?”反正他是放不下的,邵玉想。
说到这里,他突然就想起了恒娘,她不就是放不下邵青,才会在宁城守了千年,做了这么多以前想也不会想的事情吗。在这漫长的岁月里,她可曾有一刻后悔过?
大约是没有的吧。否则她也不会和自己有了这么一段关系。而他们之间到底又算什么呢?邵玉不知道。
“豫州现在物资缺乏,想找点下酒菜是没有的了。但喝酒总要找些事情来做才好。邵将军不介意的话,就讲讲你的故事吧。”曲潼突然说。
大约是因为曲潼已经讲了自己的故事,又或者是因为面前的酒有些烈,邵玉突然就很想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事情一吐为快。
“我,我认识了一个女子,第一眼见她,我好像就喜欢上了她。而她也喜欢我。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,可是突然有一天,我发现我并不了解她。甚至她喜欢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我。她好像只是把我当做那人的替身,但又不完全是。我不知道这个事情要怎么跟你解释,总之就是我觉得我爱的不是真正的她,她喜欢的也不是真正的我。”
邵玉有些烦恼,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曲潼解释这件事。他觉得自己不清不楚的表达,曲潼肯定不明白。但他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,不由有些抱歉的看向曲潼。
可他对上的不是曲潼疑惑的眼神,而是一双清明的含笑的眼。
“那你放得下他吗?”曲潼问。
邵玉摇摇头,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呢?他要是放得下,就不会来到豫州,躲着恒娘了。
“那你觉得,她心中有你吗?”曲潼又问。
邵玉想起恒娘那句:“从来就没有其他人。”的话,不由点了点头:
“大约是有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