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腰的青丝长发被简单的绾了个髻用桃木雕花的簪子斜插债头上,十五六岁少女丽质天成的青嫩面庞刚刚用过护面的面膏,逆光之下的温柔,让沈君芫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你们两个,今天怎么了,这么安静?”沈君萱因为将要及笄礼和婚礼将近,最近都按沈家传家的方子保养全身,今天才敷了面,沈君芫和沈君萝就一起牵手过来,见她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敷面,也不见走,就坐在一旁看,到难得今天两个人都安安静静。
沈君芫一双大眼亮晶晶的望着沈君萱,“大姐姐,你真美!”
见沈君萝也在一旁表情一致的极力点头,沈君萱笑着说:“你们两个就是嘴甜。”
“姑娘,可不是五姑娘和六姑娘嘴甜,我看那,是你谦虚了,反正我也觉得五姑娘和六姑娘说得挺对的。”正帮沈君萱梳着头发的画屏插了句嘴。
沈君萱回身嗔怪的瞪了画屏一眼,“五妹妹、六妹妹还不懂事,你整天跟着我的,又是哪学来的这厚脸皮。”
沈君萝笑嘻嘻地凑上来,拉着沈君萱的手说:“大姐,你就不要谦虚了,咱们沈家的姑娘个个都长得好看,你怎么会差,只是今天见画屏姐姐她们给你弄这个,嗯,这个,就觉得你尤其好看了,跟画里走出来的似得。”沈君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沈君萱做的这些,又是脸又是手又是发,总之零零总总的挺繁琐。
见沈君芫好奇地盯着装面膏的盒子,沈君萱递过去一个给她看,说道:“这些大多是咱们沈家一些家传的方子,还有些是我娘陪嫁过来的,你们如今还小不需要用,等日后要及笄或是成亲前,也能用上。”
沈君芫拿着盒子仔细瞧了瞧,见是白色的粉末,还有股隐隐的幽香,“大姐姐,这是不是刚你敷面用的,是什么做的,闻着有股幽香,真好闻!”
“那个啊,是八白散,用白丁香、白蒺藜、白僵蚕、白芨、白丑、白附子、白茯苓、还有三个去皮去弦的皂角加绿豆一起研成的粉,用的时候拿蜂蜜或者鸡蛋清和了,糊在脸上就行。这香味是我嫌原来的味道不甚好闻,就让丫鬟在面粉里埋了几颗凝露丸,放置一段时间后就沾染上些幽香了。”沈君萱接过面粉盒从梳妆盒里拿出一个没用过的簪子,在盒里划动几下,果然露出一两颗豌豆大小的小丸子。
“对了,你们两个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,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,要我给你们求情啊?”接过画屏递过来的簪子对镜插好,沈君萱透过铜黄的镜面笑着对正盯着她看的神君萝说道:“说罢,若不是什么大事,我给你们帮言几句也无妨。”
沈君萝冲着她做了个鬼脸,噘嘴说道:“大姐姐,说什么呢,我们最近乖着呢,哪里有闯什么祸啊。”
沈君萱转身对着沈君芫笑道:“好好好,是我错了,给我们五小姐赔罪,行不行啊?”
“没诚意!”沈君萝仰着头,神气的皱皱小鼻子。
“这样够不够诚意啊,厨房刚送来的茯苓酥。”
一碟子微黄带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长酥条让沈君萝眼睛一亮,当即拿过一条往嘴里塞,沈君萱又递到沈君芫面前,“六妹妹也尝尝。”
沈君芫拿了一条在手上并不急着吃,看沈君萝尝过了,问道:“五姐姐,好吃吗?”
见沈君萝点了头,才小心咬了一口,对沈君萱说:“我一向不太爱茯苓、杜若、艾草啊这类常入药的东西做的吃食,不知怎么的,总觉得有股子药味。”
“咱们家厨娘的手艺做这些点心之类一向不错,我到是没吃出来你说的药味,再说这茯苓对女孩子温补很是有益,若是每天喝羊乳煮白茯苓粉还有美白的作用呢,六妹妹许是不习惯,多尝试几次也许就喜欢了。”
摇摇头,沈君芫肯定的说:“我是喜欢不起来了,小时候我娘老是担心我身子不好,常给我吃这些,茯苓也是换着法子的吃了好些,什么茯苓饼啊,茯苓汤啊,弄得我现在对这些都心有余悸。”
“对了,大姐姐,我们来是想问你,你为什么不去南郊庄子啊?”沈君芫勉强吃完了一根酥条,拿手帕擦了手,直截了当的问道。
沈君萱带着两个妹妹在窗边的木踏炕床上坐下,听了沈君芫的话,往小炕桌上摆上吃食的手顿了顿,“也没什么,你们年纪小出门子玩自是没什么,我却不一样,如今家里头不止是我娘,就是二婶娘和三婶娘也忙得跟陀螺似的,多少都有为我的事在忙,我哪好意思撇了长辈只带着你们去庄子上玩。”
“不是的,我听我娘说了,是要让大姐姐你上手管这次出门所有的事,说是要锻炼你呢。”满嘴塞得鼓囊囊的沈君萝在一旁含糊的插了句,结果自己差点被噎到。
沈君萱赶紧给她拍背,沈君芫也递过来一杯茶,“五姐姐,你慢点,我不和你抢。”
沈君萝好不容易缓了过来,就听了沈君芫一句,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,“谁要和你抢来着,我只是刚不小心吃得急了点,你没福气不喜欢就不要嫉妒我,好不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