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海光戒可是个宝物。”
许景澧扫到韶音的神情,只见她目光片刻不离那个宝物,“姑娘想要?”
韶音稍怔,然后立马摇头否认。
瞧见韶音的脸颊浮现一抹嫣红,他嘴角一斜,大跨步走向场中,示意,“我来。”
然后从袖子里掏出银子,开始投壶。
他的手法极快,凝神片刻,时机一到,就投中了。
而且极其熟练,站定的方位也是设计好的,
就像是——
他经常玩。
“恭喜这位小兄弟拿到我们海光戒一枚!”
许景澧两指捏住扳指,打量了半晌,然后在众人的欢呼中下了场。
“阿爹,你又一次让我折服。”
袁满凑过去叹道,这下是心服口服,称呼叫的那是一个轻车熟路,就好像已经叫了好多年一样。
真是没羞没臊。
这声叫又把许景澧吓得腿都发软,“可别,我可清白,没这么个好大儿。”
“少侠好准头,着实佩服,甘拜下风。”苻生向前躬了一身,诚心赞道。
许景澧摇头,“不准的,”
“这投壶讲求快、准,说来惭愧,我只稍拿捏了快,掰开就剩一半的机会能赢,刚巧这机会让我占了。”
意思是说,换个人兴许也能赢。
许景澧将海光戒摊在手心,淡然一笑,“姑娘,这宝物与你有缘。”
韶音垂眸,没有伸手去拿海光戒,
明白韶音的顾忌,许景澧故意说:“姑娘方才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,奉上谢礼应该不为过吧。”
确实,正如乔天醉所说,方才为了躲人,才假意去捡地上的绢帕,韶音误打误撞帮忙替他打了个掩护。
真的是帮了个大忙。
韶音在乔天醉的鼓动下,还是接过了海光戒。
余光瞟到少年腰间系着青玉司南佩,刻有鱼纹,这东西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佩戴的。
许景澧顺着韶音淡淡的目光看去,他捏住腰间的玉佩,
“我叫它锦鲤佩。”
毫不在意地慷慨道:“姑娘想要?我送你。”
韶音忙后退,双手摇晃。
心里慌张极了,这还送啊,可别送了啊,无功不受禄啊。
苻子然问:“少侠尊姓大名?”
“大名不敢当,在下许景澧。”
韶音突然开了口,愕然踟蹰,“锦……鲤?”
又看向许景澧腰间的司南佩,
许景澧想了一会儿,发笑应声,“嗯。”
“都差不多。”
“我叫苻子然,师兄苻生也是我的亲兄长,师姐韶音,师弟袁满,小师妹乔天醉。”
许景澧恭敬地回了一个礼。
“为什么把我放在最后!”乔天醉不乐意,心里憋着气,闹着。
对乔天醉这奇怪的关注点,苻子然无可奈何,“你最小当然放在最后。”
乔天醉看袁满一副幸灾乐祸的狗样子,她更气了,“我不管!我凭什么在袁满的后面!”
苻子然被乔天醉拽的晕头转向,他咬牙切齿本想说她点什么,却又无奈闭了眼。
眼不见为敬净。
“哦对了。”许景澧突然想起什么,
他向袁满抱拳谢道:“多谢小兄弟方才指路之恩。”
“我……其实……”袁满欲言又止,抓狂挠头。
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。
袁满见许景澧那般纯粹的眼神,顿了一会儿,
算了,还是做个好人吧。
“你走后,我把你的路线又告诉给那群追你的人了,对……对不起啊。”
许景澧捂着肚子哈哈大笑,眼泪都要笑出眼角了,
“这有什么?”
“诚我不欺,谢的是仁兄的指路之恩,至于你跟别人怎么说是你的意愿,你既然好心告诉我正确位置,谢你还来不及,我又何来怨怼之说。”
“况且,遇见你们不是很幸运吗?最终还是躲过了他们的追击。”
袁满圆圆的眼睛眨了几下,听到许景澧这几句话愣在原地。
许景澧挥了挥手,纵身一跃,“这些稀奇珍玩若是诸位真感兴趣,晚上,疏棠街巷不明夜市,那里应有尽有,许能淘到些好东西。”
“有缘再会。”
说罢,人就消失在了远处的人流中。
袁满一脸幸福,“不愧是我阿爹,人这么豁达,”
“能跟他在一块儿,绝不会死于郁郁而终。”
乔天醉敲了下袁满的脑袋,学起苻子然的做派来,“没脸没皮,回去后别怪小峰脉不认你这个怂包。”
真是食物链啊,一环扣一环,一环更比一环强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