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南晓诧异地抬眼瞧了瞧,眼前人似乎不是在开玩笑。
难道花花公子情场浪荡够了,就专挑自己这种不喜欢他的来挑战?
宋萧然用药陷害自己和宋谨言,拍下希维斯那一夜的照片,还想试图用金钱收买她诬陷宋谨言。
在俞南晓的认知里,宋萧然早早就被标记为危险人物,她一直有意疏远。
她实在不知道,他追求自己这般锲而不舍的劲头是从哪来的。
突然,一阵微风拂过,鸡蛋花的花枝跟着颤了颤。
身边的宋萧然猛地舒了一口气,抬头望了望月色,悠悠笑着说了句。
“因为我觉得,你很像我。”
俞南晓微愣,半带轻笑问,“哪里像?”
“你也知道,我是宋家的私生子,我被领回宋家的时候,活得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,我只能讨好父亲,讨好阿姨,努力做个乖小孩。”
俞南晓也是人,听了免不了有些同情,他一个小孩子离开母亲进入到那种豪门家庭,生活肯定是不容易。
但她不明白他此刻讲这些话的意思。
“有一次阿姨从国外回来带了礼物,是三个动物木雕,让我和宋谨言宋谨安三个人选。”
俞南晓想,他说的“阿姨”应该是李莲淑。
“我和宋谨言一起看中了一个小狮子的,可他直接就拿走了,我表面谦让着但佯装很伤心,阿姨为了哄我,就把它给了我。”
“那个木雕现在还在我的家里。”
明明在讲不太开心的过往,宋萧然的唇边却莫名挂着浅笑。
“所以就连现在我们三人的继承人比拼,大家也觉着我毫无竞争力。”
他话尾一顿,像是在回忆些什么
“晓晓,我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你那天,我在你脸上,看到了跟我一样的表情。”
俞南晓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在酒吧相见,她前脚吓退一个搭讪的男人,后脚害怕激怒他,装了一下柔弱。
这的确是俞南晓的谋生法则,伪装成弱者,可以为她削弱对手的戒心,毕竟没有人会去伤害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。
她恍然道。
宋萧然是想告诉她,自己看似消极避世、放弃进取地做了个纨绔,但实际上野心比她想的要更大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你在伪装蛰伏,事实上你对继承人的位置志在必得?”
宋萧然唇边的笑意加深,那双眼眸跟着亮了亮。
“你很聪明,我喜欢你的聪明。”
他的发丝被风吹落在眼前,凌乱着有一种邪气的美,他开了口,甜言蜜语的,带着些蛊惑。
“我想告诉你的是,跟我在一起,你一样可以成为宋氏首席继承人的妻子,我会比宋谨言更懂你,更疼你。”
说完,他伸手想去碰俞南晓的脸颊,被她躲开了。
她突然明白了,在他眼里,自己就好像那个小狮子的木雕。
可惜她不是宋谨言的,也不会是他宋萧然的。
俞南晓把腿从池水里拿出来,听见宋萧然的挽留。
“你妈妈随时可能被转移走。”
她依旧起了身,往大厅走去,最后只听见一句。
“再考虑一下吧晓晓,明早8点,我的车在酒店门口等你。”
俞南晓离开的脚步很坚定,回房间的路上,心却乱了。
如今常泽那边仍旧一点消息都没有,如宋萧然所说,现在她的确最害怕的就是妈妈被转移走。
留给她的选择,只有这一个。
转过走廊,俞南晓的脚步慢了下来,她轻轻吸了一口气。
她房间的门口倚着一个笔直修长的身影。
是宋谨言。
他浑身散发着寒气,压迫性极强,就那么抱着一双手静静站着,像是在等着什么。
10分钟前。
宋谨言伏案处理完工作,将笔记本合上,揉了揉太阳穴。
突然,他的手顿住,想起方才俞南晓做这个动作的模样,缓缓抬起头,眼眸染上一丝冷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