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薇是有点看不懂刘灵这个人了：“你既然不能生，我爹抱回来孩子给你，你为什不好好养着。”

刘灵瞥了她一眼，也不再求她放了自己了，反倒想说说她的心里话：“你小丫头片子一个懂什么，当初我几年不怀孕，那死老太婆想着法子磋磨我，我偷偷跑城里找了大夫给我看，他说我以前吃了太多苦，底子坏了不能生了，我谁都不敢告诉，没怀上和不能生可不一样，谁知道，你爹那年就把你抱回来了。”

刘灵陷入了回忆：“我因为不能生的事情好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，那年冬天，下了好大的雪，我一个冬天都是在自己房里吃的，你爹抱回来你，等开年雪化后正好当成我冬天生的，你爹亲口承认是我生的，你奶也没怀疑，因为你是个女孩连看都不看。”

“我借着这事逼你爹分家，你爹也同意了，我本来是想好好养你的，反正我也不能生了，可是，你爹在家呆了半个月，就有组织上的人来找他，这次来的还有一个女的，那女的长的特别好看，她看你爹的眼神我一眼就感觉不对，但是，没等我闹，你爹就紧急跟着组织走了。”

“我一个人，看着你，心里越来越难受，总是想着你爹和那女人的事，忍不住想是不是你是她生的，扔给我养的，他俩在外面逍遥自在，我越想心里越怀疑，时间长了，你爹也不回来，直到建国前，他又抱回了徐阳，我和他大吵一架，他说我不可理喻，在家呆了一晚又走了，你说，我能不疯吗？”

“徐薇，我再怎么不配为人，我也没让你们姐弟俩饿死，至于给你爹带绿帽子，呵呵，我一个女人，有男人跟没有男人一样，他在外面过的潇洒快活，我找个男人又怎么了。”

听到刘灵说着十几年前的事情，徐薇叹了口气，这件事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说刘灵做的对不对，就像她说的那样，她没有生自己和徐阳，但是好歹没让她俩饿死，其余事情，不该她来置喙。

她看着刘灵那张清秀的脸，她不过三十几岁，此刻不再似之前那副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样子，她的目光散乱，好似放弃了求生的欲望。

徐薇闭上了眼，这样的刘灵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解决了她。思考了良久，她感觉到徐阳房间的动静，松了一口气。

徐薇把捆她的绳子给松了，刘灵怔怔看着徐薇，不明白这丫头想干什么。

“你走吧，刘灵，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，走的远远的，不管你是改名换姓还是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过，从今以后，我们再不相欠，你若再来，我不会再手软，这年月，死个把人在山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”

刘灵张了张嘴似是有点不敢置信：“你要放我走。”

“赶紧走，晚了我就后悔了。”只是心里面觉得很对不起原主，毕竟她因为刘灵死了，而自己却选择放过刘灵。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她是最没有资格说放过刘灵的那个人。

刘灵立马忍着痛站了起来，她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女儿：“武虎住在镇上政府大院后面，他家里炕洞里有一台铁皮机子，他宝贝的很。”

说完她就走了，好死不如赖活着，她能活也不想现在就死了。

徐薇看着刘灵踉踉跄跄的走了，徐薇没有再看她，刘灵走到这一步，固然有她自己原因，父亲徐勇却要占主要责任，但是乱世的军人又有许多无奈，走到今天这一步，已经无法说清该怪谁了。

徐薇站在门口，皎洁的月光伴着满天星子，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，罢了，到此为止了。

等到天一亮，徐阳走了出来，看到刘灵不在，他也没有说话，想来也知道昨天那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睡得着，自然听到了刘灵说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