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琴音轻快明朗,潇洒不羁,真个好似将人带到波光粼粼的江边,身临其境。
弹到高妙处,琴音经分成数股,竟真如十数只大雁记错鸣叫飞翔一般,其技巧之高超,令人叹为观止。
霍安听的舒服,起了知己之感,笛子一横,吹起《高山》之曲来。
这首曲子是先秦乐师俞伯牙所写,得遇知音钟子期,“高山流水”的典故也正是由此而来。
这首曲子曲调十分简单,毫不花哨,但大道至简,越是简单,越难以出彩。
但霍安的笛声却有一种洒脱之气自然流露,颇合伯牙心境,曲子渐入佳境,大有高山耸峙,气冲霄汉,凌绝顶而一览众山小的气势。
笛音一息,抚琴之人立时弹起《流水》之曲。
高山流水,自古齐名,抚琴之人似能理解霍安心境,琴音款款,犹如飞瀑流泉,又如小溪静淌,轻灵流动络绎不绝,令人心摇神驰,闻而忘倦。
霍安忍不住拿起笛子,吹起《高山》之曲,与《流水》遥相呼应,两人此前从未排练过,但此时琴笛合鸣,竟意外的和谐与默契,琴音与笛音分分合合,营造出一幅极美的山水画卷,一曲奏罢,余韵不绝,霍安在原地站了半晌,回味片刻,这才动身继续上山。
他急切想要知道,是什么人在抚琴。
霍安循着记忆,找到了陆雪楼的住处,走近一看,空地之上,竟坐着三人。
其中一个,自然是陆雪楼,他盘膝坐在土地之上,双目微闭,似还在回味着刚才曼妙的音乐。
在他下首,坐着一个黑发红面老者,老者一身黑衣,络腮胡子,身形健壮如熊,坐在石凳上犹如山岳。
另一边,则支着一把古琴,古琴之后,坐着个女子。
女子一身水绿色青衫,身材曼妙有致,但臻首之上却带着个白色的薄纱斗笠,遮住面容,霍安看不清楚她的长相。
但即便如此,隐约之间透过轻纱,还是能看到女子立体的五官轮廓,即使看不真切,也能感觉到轻纱之下绝美的面容。
加上女子飘逸出尘的穿着与气质,宛如天仙。
霍安不由心神一震,这名少女就是抚琴之人,想起刚才两人的合奏,霍安不禁有些心跳加速,面上也是微微一红。
少女偏头看了霍安一眼,臻首微微一低,似也有些难为情,便别过了头去。
陆雪楼张开双目,问道:“霍安,刚才吹笛的,是你?”
霍安挠了挠头:“正是晚辈,抱歉,扰了几位的雅兴。”
“哪里哪里,我们是听了一场音乐盛宴啊……小小年纪,能有如此功力,真是难得啊,大师,还未介绍?”红脸老者开了口。
陆雪楼“哦”了一声:“他叫做霍安,是我朋友,今日是来取东西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红脸老者明显不太满意这个介绍,起身走来,与霍安握手:“你好,霍安,我叫袁馗,袁隆平的袁,钟馗的馗,那位是我的侄孙女,叫做袁菲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