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七迈下台阶,走到沈青月跟前。
沈楼主。
她眼中有了些许的歉意。
叶寒凉……他醉了,婉儿让我来为你求情。我想,此事既然与你无关,他也不至于无端迁怒于你。你且起来吧!
沈青月定定地跪着,看着那女孩儿歉然的脸,不敢言语。
此事虽与你无关,我却绝不愿意放任凶徒!不管那人是你亲兄弟,还是亲爹娘!
她的脸突然冷了下来,思及地宫里遭受的种种,她心中一阵恶寒。浑身打着冷颤,黯然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离去。
婉儿跟在她身后,沈青月静默地跪着,并不看她一眼。
怎么啦?
阿七见她神情有些怪异,心下戚戚。
又是一个单相思的主。沈青月冷面冷心和他哥全然是两种情性的人,婉儿,怕是一腔深情空错付。
回到东边小院,阿七坐在窗前,看树上纷扬的桂花飘落满怀。
婉儿提着茶壶斟了杯热茶放在她面前,一朵鹅黄色的花,落在茶水之中,茶水微漾。
阿七拿出笔,在纸上写了一行字。
你可是花萼楼的婉儿?
婉儿大惊大喜,她未料到这女孩居然认出她。
她忙点头,激动地拦住她的手,又讪讪地放开。
你的嗓子?
阿七继续在纸上书写。
婉儿摇摇头,捻着衣角不说话。
是沈明月?
她依然不说话。
阿七叹口气。罢了,她不通医理,多问无用。要是花未眠还在的话,这些又是什么难事?心口一阵恶寒,握着毛笔的手颤抖不已。扔下笔,抱住茶杯,一口饮尽杯中碧绿的热茶。
婉儿起身给她添茶,望着她的脸,惊愕地得茶壶都拎不住。
那张原本靓丽得令人心生艳羡的脸上,竟然冒出数颗红红如草莓的斑点。
阿七望着地上粉碎的茶杯,脸上刺刺的疼,令她惶惑不已。她转身揽镜自照,镜中之人貌若鬼状,其丑无比。她吓得摔掉手中铜镜!
叶寒凉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中午,玲珑端了醒酒汤放在床头案几上。房间里笼罩着淡淡清香,叶寒凉喝着汤,思及昨日种种,心中郁结。
主子。
玲珑拢着手站在一边,欲言又止。
叶寒凉放下汤碗,茶汤清亮,他却只喝了小半碗。
怎么啦?
沈青月还在外面跪着呢!
叶寒凉长叹一声。
沈明月之事,确与他无关,闹到如此地步,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他抬眼看了那女孩一眼。
瑶光,若非因为我,也不至于死得如此凄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