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侯了半日,只见竹影婆娑,日光耀眼,那期待中的不速之客并不见身影!
绕过竹林,穿过一片花圃,见东院青墙下七扭八歪地躺倒了十数个黑衣侍卫。眉心处银光烁烁,竟是中了那细如牛毛的银针。
沈青月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玉哨,发出警戒!随即快步闯进院中,檐下那盆开得极茂盛的白菊,翻倒在地,满地狼藉。
那婉儿捂着左肩,神色张皇地跑了出来,咿咿呀呀地打着手势,比划着。
沈明月听不懂她说什么,也看不明白她的比划,只急切切地问道:
阿七呢?
房间内凌乱不堪,床榻之上更是乱糟糟的一片。
人呢?
沈青月寻不见人,脸色由铁青转惨白。
看个人都看不住,你干什么吃的?
沈青月一把推开她,往外狂奔而去。
方出院子便撞在叶寒凉身上。
叶寒凉见他如此神态,便知发生了何事。
玲珑!着人去地宫看看。
他看了沈青月一眼,眼神复杂古怪,却不说什么,扭身便往外奔去。
一路狂追,如一阵风一抹流云,迅疾地卷下了山。
山下清溪一湾,溪水明澈,圆润的鹅卵石,一粒粒,一颗颗散在溪在溪岸边。一辆华丽之极的镀金马车,沿着溪边,慢慢地在走,八只坠着紫色流苏的紫金铃铛闲闲地挂在车沿之下,发出清脆的叮当声。车门紧闭,镂花车窗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。五只纤纤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寇丹!
叶寒凉身轻如燕,越过车顶,身长玉立,翩若惊鸿地落在车前。他不说话,只是冷冷地看着那车夫。车夫四十多岁,脸色黧黑,目中精光四射。
公子,有人拦路。
车夫恭敬地侧身道。
那人探身而出,白衣似雪,一张灿若朝阳的脸被微风吹拂着,额上抹额坠着一枚红玉。肤若凝脂,光洁滑腻。雌雄莫辨。其人呵呵一笑,拱手作揖道:
兄台,何故拦阻?
叶寒凉闲闲地抬手,抱拳,雪白的指节映着秋光烁烁。
在下欲下山,姑娘……咳……兄台可能携在下一程?
马车中白衣人兰花指翩跹翘起,一方紫色刺着白花的绢帕在车窗口飘摇。
叶寒凉站孤身站在溪水之畔,丰神俊朗,雪白的衣衫随风飘扬,荡在溪水之间,清澈见底的溪水上浮动着一缕清影,好似一幅水墨丹青。
车中之人怔忡地望定那姿容绝艳的少年,还未开口,一道白影已飘然掠至眼前,待她缓过神来时,那少年已坐在她面前,双手横抱在胸,一副俯视天下苍生的神情,令她大为不悦!
下去!谁让你上来的?
人前必称公子的少女,凤目圆睁,气哼哼地抬手便来推他。叶寒凉何等身手,只是顺势轻轻一拉一带,那女孩儿便身子不受控制地朝车门外撞去。一阵尖叫声,马车竟被她撞破,少女摔在溪水里,一身既精致又高级的衣裙浆了不少泥沙,连同一头长发,都湿淋淋的。
你……你……
那华装女孩从水里爬起来,伸长手指指着那车中气定神闲而坐的少年。只见他轻轻敲了敲脚下的木板,将耳朵贴在纹路细密的木板之上,猛地一掌劈开那屋厚重的车厢,那华丽的马车竟露出一处夹层来,夹层里面却蜷缩着一头戴面纱的白衣少女。
阿七!
看那身形像极了她,可掀开面纱,他却吓得差点尖叫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