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,花袭人倒不急着逼问了,施施然坐下,吩咐人将点心吃食逐一分派下去,众人纷纷起身道谢,态度可比刚才恭敬严谨多了。
两姐妹还在站着,孙若霞脸涨得通红,新做的指甲都快掐断,费尽吃奶的力气也掩饰不了脸上的恼怒和嫉妒,而孙若云则是脸色煞白,嘴唇都不自觉抖了起来。
若暴戾成性的父王得知,因为她们犯错害全家被遣回那苦寒之地,那她恐怕连命都难保!
噗通!
孙若云使了狠劲拉着妹妹重重跪下,牙关咬得剧痛。
“哎哟!姐姐你干什么!”
“闭嘴,求嘉乐郡主恕罪!原谅妹妹的错,求郡主高抬贵手!”
众人错愕,这孙若云虽不像孙若霞般蛮横嚣张,但向来自诩清高,跟人说话都仰着头,不可侵犯的高贵模样,谁会料到她能如此低声下气求饶。
“别。”
花袭人侧身避礼,神色淡淡。
“若是方才,我还能考虑一番说与不说,但如今被王爷亲耳听去,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,此事不会善了,两位还是自求多福吧。”
陵阳王当年在刑部雷厉风行,不讲情面是出了名的,连皇后的娘家人贪贿,陛下的堂兄弟孩子犯错,都未能从他手下脱罪,更何况一个早已失势靠着祖荫恩德存活的异姓王府?
孙若云无力反驳,踉跄着起身,顾不得满心的耻辱,扯着妹妹匆匆离开。
孙若霞被狼狈推进马车,满脸的怒愤。
“姐姐你干什么!那个贱人污蔑我,还看低我们家!你干嘛拦着我骂她!她什么下贱的东西,敢跟我南邵王府叫嚣……”
啪!
孙若云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,满脸阴鸷,“给我闭嘴!蠢货,我们家就要被你给害死了!”
孙若霞从小到大何曾挨过打,愕然捂着脸,恼羞耻辱占满了心头,怒声大吼!
“孙若云!是你叫我寻机会对花袭人发难的!如今我照做了,你还打我!”
“……闭嘴,赶紧回去找母亲商量再说!”
孙若云牙关紧咬,无比悔恨。
她原想自己妹妹没脑子是出名的,寻事挑衅一下让花袭人丢点脸面下不来台而已,就算传出去,别人也觉得只是女儿家之间的小矛盾罢了。
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花袭人丝毫不慌,还直接扯到家事国事上,把事情闹大,更糟的是还给铁面无私的陵阳王听见了!
…
没了挑事的人,宴席平静得很,但也平静得有点过头。
花袭人放下茶碗,有些扫兴整理着袖口,刚要开口告辞,便见宋婉云坐过来,笑容娴静温柔。
“嘉乐和陵阳王爷,似乎很熟?”
咦?怎么带着点酸味?
“不熟,见过几次面而已,婉云郡主为何有此一问?”熟也不能跟你说吧。
“……无事,问问而已,嘉乐莫见怪。”
宋婉云眼眸微闪,随后脸颊浮起一丝红晕,嘴角牵起一抹甜蜜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