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袭人上前,微拧着眉,才半月不见,元珲头发白了大半,实实在在像个七十的老人家了。
“陛下……”
高让领着太医退出去,元珲半坐起身,瞧见小丫头一脸泫然欲泣,苦笑摇摇头。
“袭人吓到了吧,朕瞧见自己这副模样,都不得不认老了。”
“不是,您只是一时伤心,又日理万机,身体累着了,您定会好起来,长命百岁守护元国百姓的。”
花袭人在床前半跪下来,心有点酸楚。
终究是疼了自己十余年的人,她再冷的心也是有感激的。
元珲微笑伸出手,像幼时那边摸摸小丫头的脑袋,叹息一声。
“朕知道,那几个孽障要害的是你,最终阴差阳错,自食其果罢了,袭人,如今他们都得了该得的因果,朕虽为天子,却也有一颗平常人父母的心,你可谅解?”
花袭人点点头。
“袭人明白,父母一百岁,常念八十儿,袭人都理解的,所以这些日子,袭人不敢进宫见您,就怕您痛心为难,皇家儿女纵然有错,可终究牵扯天家威严,加之如今我元国和西昭正开战,更不宜传出这种有损国威的流言,令阵前将士们分心。”
元珲讶异,非常欣慰,“当年那个只会敛财的小丫头,真的长大了……”
李兰泪目叹息,“你这傻孩子,若不是张家兄弟搅乱了计划,受害的人就是你,难为你如今还反过来劝慰陛下,懂事得让人心疼,可知那张家兄弟居然在陛下面前浑说一通,坏你名声,还求陛下把婉云郡主和你一并赐给他张家,若不是陛下震怒,皇后娘娘都要答应了,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啊!”
花袭人该报的仇自己报,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不想元珲再烦心,可李兰提了,把几个罪魁祸首都提了一遍。
后宫女人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,现如今陛下年老,册立太子的事也都搬上了朝堂,虽然四皇子的呼声最高,但皇后收养的五皇子也颇受臣民赞誉,李兰为自己的四皇子着想,也是情有可原的。
但花袭人可不想现在就掺和进去,平白先招了眼。
果然,元珲的脸又阴郁起来,花袭人绽开笑容摇摇头。
“这个袭人一点都不害怕,因为陛下是绝对不会让袭人受委屈的。”
元珲缓了神色,“当然,就那两个孽障,还配不起袭人!”
李兰垂眸掩盖一丝欣喜,大公主的儿子都配不起,那袭人未来的夫君,只会是天家皇子了。
“捷报!”
“陛下,西境捷报!”
外头传来高让狂喜的声音,顾不上礼仪,急急捧着一卷布折进来,噗通跪下。
元珲一下子精神抖擞坐起身。
“快拿来给朕!”
“……哈哈,陵阳王领五万大军,智取敌军元帅人头,大胜西昭八万大军,好!哈哈!”
“高让,立刻召集朝臣堂中议事!”
家国大事前,花袭人这点小事自然就揭过了,目送陛下步步生威离开,才和李兰走下台阶。
“袭人,去本宫殿里坐会吧。”
花袭人微笑看向不远处的几个宫人嬷嬷,朝李兰眨了眨眼睛。
“娘娘盛情原不该拒,只是天色已晚,袭人改日再进宫和娘娘说话。”
“……既如此,你便回去吧。”
李兰意会,微笑点头转身离开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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