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沈某在这里断言,天葵城如果再没有大批量的‘纳米护甲’来注射给民众。那新生儿的畸形概率随着人口基数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多。”
郑石刚沉默着,他的内心被沈贯的话语深深触动。他看着沈贯那高大威猛的身躯,脑海中却浮现出他脸上那令人心悸的人脸,心中五味杂陈,难以言表。
沈贯没有注意到郑石刚的异样,他继续沉痛地说道:“他们看待我们这些‘遗弃者’,就像是你所说的怪物一般。刚出生不到一天时间,就会被关进一间恒温室中,与外界隔绝。当数量达到上限时,我们就会被整车整车送到地面上的宿远市中。那是一个荒凉而充满危险的死亡都市,没有人会在乎我们的死活。”
沈贯顿了一下,似乎在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。他继续说道:“几十年前,有几名‘遗弃者’被莫名的野兽叼走,却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。他们长大后,渐渐有了人的意识形态,开始慢慢拯救更多的‘遗弃者’。他们组织起来,互相帮助,共同抵御外界的威胁。他们的存在,让我们看到了希望,让我们知道,我们并不是孤独的。”
沈贯的话语突然一转,语气变得异常沉重:“但是,宿远市中还隐藏着更为恐怖的存在——‘感染者’。”
郑石刚接话道:“‘感染者’我有所了解。”
沈贯看了郑石刚一眼,眼中没有太多的意外,只是继续沉重地说道:“没错,他们曾经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类。但是,核辐射的灾难降临后,宿远市数十万的市民在死亡后身体发生了可怕的变异。这些‘感染者’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碳基生物,他们变成了没有理智、没有人性,只知道追逐血肉和破坏的行尸走肉。在宿远市的每个角落,他们都可能成为我们的噩梦。对于我们‘遗弃者’来说,他们无疑是最致命的威胁,我们时刻都在为生存而与他们战斗.....”
沈贯擦了擦嘴边的血渍,脸上露出一丝苦涩。他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我们‘遗弃者’始终面临着两面的威胁,就像是被压在磨盘中间的谷物,稍有不慎就会被碾碎。在地面上,我们必须时刻提防天葵特战队的围剿,他们装备精良,训练有素,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。同时,我们还要抵挡那些已经沦为怪物的‘感染者’的侵袭。他们数量众多,且毫无理智,每一次遭遇都是一场生死搏斗。”
沈贯顿了顿,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担忧:“而且,在最近几年与‘感染者’的战斗中,我们的伤亡人数不断增长。尽管我们也在不断总结和积累战斗经验,努力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,但是‘感染者’的进化速度却变得越来越快。他们似乎在不断地适应我们的攻击方式,甚至开始展现出一些新的、更加可怕的能力。这让我们感到非常困扰和无助,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不断变化的威胁。”
沈贯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,他继续道:“在天葵城中,我们不得不派遣一些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‘遗弃者’进行侦察和搜集消息。他们冒着极大的风险,深入城市的各个角落,只为了获取那些能够帮助我们生存下去的情报。然而,这项工作异常危险,很多‘遗弃者’都被天葵城联防部队与快速应急反应部队的人抓住,遭受了非人的折磨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压抑内心的愤怒和悲伤:““说到天葵城的联防部队指挥官,罗琪那女娃娃其实还算可以,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待‘遗弃者’。但是,段鹤那小子却是个极其冷酷的指挥官。他对待‘遗弃者’的手段,简直残忍到令人发指。”
“那些被抓到的‘遗弃者’,往往会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监狱中,遭受各种折磨和凌辱。他们不仅失去了自由,还要忍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。有些人甚至在被折磨致死之后,连尸体都被随意丢弃,无人问津。这种待遇,简直就是把‘遗弃者’当成了垃圾一样对待。”
沈贯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:“我们深知派遣‘遗弃者’进入天葵城是极其危险的任务,但我们也别无选择。为了获取生存的机会,为了探听那些可能拯救我们的情报,每一个出发的‘遗弃者’都怀揣着必死的信念。他们的牺牲,是为了让我们这一群体能够继续存活下去。”
“尽管前路艰难,但我们绝不会屈服。只要还有一口气,我们就会坚持抗争。天葵城的压迫、‘感染者’的威胁,这些都不能摧毁我们的意志。我们坚信,终有一天,我们能够摆脱这被遗弃、被追杀的命运,找到真正属于我们的归宿。”
郑石刚坐在那里,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,沈贯的话语仿佛是一道道无形的波纹,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、交织。他的思绪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,无法挣脱。
他的内心充满了混乱和迷茫。那些关于“遗弃者”、“感染者”以及天葵城中复杂派系的信息,如同一团团乱麻,在他的脑袋里纠缠不清。他试图去梳理这些信息,但每当他触碰到其中的一条线索,就会有更多的疑问和困惑涌现出来。
渐渐地,郑石刚感到自己的头脑开始变得沉重起来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。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,周围的一切都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、移动着。他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,但那股嗡嗡的嗡鸣声却如影随形,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,让他无法思考。
沈贯的话语此刻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,他无法分辨出对方在说什么,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在不断地张合着。郑石刚只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之中,周围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。
终于是无法再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和信息冲击,郑石刚的哇的大叫一声,而后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,闭上了眼睛,朝着沈贯使劲地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