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月娘的样子看起来脏兮兮的,但是只要她沐洗干净,换上红玲这身衣物,那许月娘便成了红玲。
在心中认定许月娘和红玲二人乃是同一人之后,眼见红玲即将抬步走到大门口,顾明月已飞身而起,厅堂里响起一阵衣袂带风声,一个翻身之后,顾明月的身子稳稳落在红玲身前。
顾明月伸出手,拦住了红玲的去路,她故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,问道:“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,月娘?”
红玲强装出温柔的笑,轻声道:“顾姑娘,你是不是喝多了,我是红玲啊,并不是什么月娘。”
虽说红玲伪装欺诈技巧很高,可是方才她与顾明月四目相对时,目中不经意流露而出的慌乱,还是将她内心的真实状态暴露而出。
顾明月已在心中认定,红玲即是月娘,她也不多做无谓的争辩,为了避免红玲逃走,她甚至已用手指将红玲的手腕紧紧扣住。
红玲口中轻呼了一声,呻吟道:“顾姑娘,你轻点力,你捏痛我了。”言毕,红玲仍试图挣脱顾明月的掌控。
顾明月反讽道:“不愧是唱戏的,还真是会演啊。”
红玲的演技或许很厉害,但是顾明月的武功也不弱,在绝对的武力面前,红玲只能乖乖就范,老老实实在原地站着。
周明瞧见门口情况有些不对劲,已当先站起身,挡在了自己妻子身前,语声颇冲,质问顾明月道:“顾姑娘,不知我娘子是如何得罪了你,你要如此对待她?”
顾明月厉声道:“你娘子不是别人,她就是前两日盗走我们所有物资的沙盗!”
顾明月此言一出,宴客厅内的语声明显躁动了起来。
周明冷笑道:“荒谬,古人云,吃水不忘挖井人,顾姑娘,你这是才吃饱喝足了,便想撒酒疯,把主人家打一顿?”
顾明月同样冷笑道:“我可没有撒酒疯,更何况你们送上来的奶酒,不太像是能喝醉人的。”
周明气极反笑,哆嗦着手指向顾明月,口中连声叫着“你你你”。
苗青雁瞧了眼石虎与村长周瑞,只见二人脸色颇为难看,他连忙走到顾明月身前,在她耳旁悄声问道:“明月,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?”
顾明月摇了摇头,小声道:“我绝没有认错,更何况,不只是我觉得她是许月娘,潘瑶也是这般认为的。”
苗青雁朝右偏头,以问询的目光瞧向了潘瑶,潘瑶向他点了点头。
苗青雁却还是觉得顾明月二人是否是认错了人,只因此事实在太过离奇,也太过耸人听闻。
此前苗青雁对于许月娘只是远远瞧了几眼,从未仔细打量过她,早已记不清许月娘的样貌特征。更何况饥肠辘辘长途跋涉了两日夜,他几乎已快要忘了许月娘的模样,现在让他来分辨许月娘与红玲是否是同一人,实在是做不到。
苗青雁又瞧向了小道士与李三思二人,燕小树挠了挠头,道:“苗大哥,你别看我呀,我也不知道。”
李三思只是紧皱眉头,对于此事,他心中并不确定,对于不确定的事,他也不好妄下论断,因而并未开口答话。
周瑞冷声道:“所以你们并未有任何证据,便想平白诬陷我儿媳妇了,莫真以为我们十字坡是好欺负的!”言毕,周瑞拍了拍掌,已有十余名手持雪亮大刀的村民闯入了宴客厅,刀刃皆是朝向了顾明月五人。
顾明月的鸣凤剑出鞘,剑身架在了红玲纤细白嫩的脖颈上,以其为人质跟十字坡村民们对峙。
潘瑶则坚定得站在顾明月一边,她与顾明月一样,无比坚定地认为红玲便是许月娘,也拔起长枪,以枪尖斜指众村民。
原本应该是气氛融洽招待客人的宴客厅,眨眼间便变得刀兵相向水火不容起来。
在这局势千钧一发之际,石虎开口道:“大家伙都先把兵刃收起来吧,顾姑娘,你听我先说两句。”
众村民皆是瞧向周瑞,周瑞点点头,使了个眼色,村民们果然乖乖放下手中长刀。
顾明月见状,也将架在红玲脖子上的冷剑归鞘。
潘瑶冷哼一声,将手中长枪重重地点回地上。
众人都很给面子地收起刀兵后,石虎继续道:“凡事都要讲证据,顾姑娘既然笃定红玲就是许月娘,就要拿出切实的证据,而不是仅凭空口臆断,污蔑了红玲的声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