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们。”
马哈麦德眼含热泪,伸出两根手指头道:“总算是将你们盼来了,我们足足藏了两年了。”
接头成功后,马哈麦德带着三人往一处偏僻宅院而去,两年前的大屠杀之后,安北都护府幸存的工作人员,皆是藏在那里。
路上,燕小树问道:“马哈麦德大哥,为何你跟此前指路的大哥哥长得那么像,你们是不是双胞胎兄弟啊。”
马哈麦德道:“是的,我们是亲兄弟,却不是双胞胎,我弟弟马哈利德比我小两岁,我们只是长得像,所有人第一次见到我们,都以为我们是双胞胎。”
李三思问道:“我瞧你们兄弟二人的相貌,皆是有五分像大梁人,又有五分像乌利国人。”
马哈麦德道:“我爹爹乃是大梁人,娘亲乃是乌利国人,我爹爹自幼便教习我们兄弟二人大梁的诗词歌赋以及文化,我们虽是长在乌利国,但身体里流的也是大梁国的血。”
李三思问道:“那你们兄弟二人,也一定有大梁国名字吧。”
马哈麦德道:“有的,我的大梁名字叫赵德忠,我弟弟名叫赵德义。”
李三思道:“德忠大哥,令尊是不是也躲在你现在带我们去的地方。”
马哈麦德语声微哽,道:“两年前事发之际,我父亲便死了。”
李三思道:“抱歉,我不知道...节哀顺变。”
马哈麦德道:“此事已过了这么久,我们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,父亲临终前的遗愿,便是希望我们将他老人家的骨灰送回大梁国故土。我们兄弟二人,心里对大梁国仰慕已久,毕生心愿便是能去大梁国金陵城看一眼。”
李三思拍了拍马哈麦德的肩膀,安慰道:“会有机会的,待此事一了,你们兄弟二人,可以随我们一起回金陵城复命,也好把你爹爹送回去。”
马哈麦德沉声道:“好!”
说着话儿,四人便来到了一处外观看似破落的小院子,连院墙都有一处塌陷了,安北都护府的幸存者们,这两年便是靠着躲在这处不起眼的小宅子里,才得以逃出生天。
马哈麦德一边开锁,一边小心地往左右瞧了瞧,道:“这座宅子,本是无人废宅,后来被我们买下来成了私宅,用于给安北都护府幸存者们藏身,两年来,我跟弟弟两个人,每隔十天便往这里偷偷送一次干粮清水,每次来都是晚上,生怕会引人注意,惹来不必要的麻烦,幸好这两年,一切都平安无事。”
四人一起静悄悄地进入院子,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,李三思不禁有些狐疑起来。
马哈麦德带三人来到房内,蹲在木床旁,敲了敲床板,三声重一声轻,原本毫无动静的房间,忽然床板被人从里面推开了,原来这房子底下建了地道,而这木床便是地道的出入口。
马哈麦德首先从地道入口往下爬,三人在后跟上,等到了地道底,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庞大的地洞,里面足足藏了十几个人,仅有的一支蜡烛则燃放在地洞正中央。
一名干瘦老者站了出来,弓着背,用苍老的声音询问道:“德忠,你今天怎么来了,往常不是十天才过来一次吗?”老者正好背对着烛光,使人看不清他的样貌。
马哈麦德道:“钱老,您看这是谁?”言毕,侧着身子,将被自己挡在身后的李三思几人,努力让了出来,奈何这地道空间确实狭小,马哈麦德再努力,也只能让出半个身子。
姓钱的老者瞧了瞧马哈麦德身后的三名陌生的年轻人,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嘴上还没长毛的小孩子,急声不解问道:“他们是谁,德忠,你怎么随便带几个陌生人过来!”
地洞里的其余幸存者闻言,皆是有些耸动起来,以为是不是出什么乱子了,莫非德忠德义两兄弟出卖了众人,难道众人在此像老鼠一般躲了两年,还是要被抓住了吗?
马哈麦德连声解释道:“钱老,你们不要急躁,他们都是天朝派来的密使,特来调查安北都护府失联两年的事情的。”
一听说是天朝密使,幸存者皆是哽咽起来,钱姓老者有些激动地道:“我就说,天朝不会忘了我们,天朝不会不管我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