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去了寻找出路的方向，江湛和陆修昀相拥着坐在地面。靠着对方身体传递的温度相互温暖着对方。

这里的地面是泥石混合的，不吸血，也不算丧心病狂。虽说也是慢性的谋杀，至少给人留了喘息的时间。

火折子里的火实不知什么时候熄了，彻底将两人的笼罩进了黑暗之中。连带着火舌跳动的声音都没有了，耳边全是对方和自己交织的呼吸声和心跳声。

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，洞内的温度急剧下降，将本就相拥的两人拉的更近了。陆修昀抱着抑制不住颤抖的江湛，到最后，不知道是自己在发抖，还是两人都在发抖。

陆修昀的嘴唇干得裂皮，蹭在江湛的耳垂上跟挠痒痒似的一下一下的，“哥，我是不是快要死了。”

江湛收紧了环在陆修昀腰间的手臂，“别胡说，你不会死。”你是主角，是不会死的，要死也是我死啊。

陆修昀沉默了许久，“哥……你是不是在糊弄我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

“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。”陆修昀突然较真。

“……我没有。”

“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句实话，你答应要好好跟我过日子是不是真的。”

“是。”江湛回答的毫不犹疑。

“哈……”陆修昀突然笑了一声，很清朗，但听得江湛内心直打鼓。“哥，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当小孩。”

这下轮到江湛笑了，“你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嘛？”

“所以你就一直逃避我的喜欢对吗？”

洞内明明没有风，但江湛此刻耳朵里却是嗡嗡作响。

“小陆，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？”

“我知道的，哥，我知道。”

陆修昀深吸了一口气，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，“因为我知道，所以我之前没有在逼着你回答这个问题，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。我知道你的善良，也知道你善良之下了冷漠和对一些弱小人群的同情。”

江湛打着哈哈，“是吗？我都不知道。”

江湛听到这些话的时候，内心是震撼的，他不承认自己善良，那只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存在于心底的良心，那也不是冷漠，只是在这个吃人的世界为自己披上的一层保护套，而那些同情是因为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家人过去的影子……又或者说那不是同情。

但更令他震惊的是，陆修昀说的都没错，他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。

陆修昀不给江湛喘息辩解的时间，他想如果有话要说，那就乘着自己精力还没有耗完的时候说，至少他们就算死在这里那也不后悔。

“你知道的，哥，你知道我的意思，我也知道你为什么逃避。你当我还小，什么都不懂，可我已经十五了，换做常人都是可以结婚生子的人了。”

“如果你还有别的考量，那这一年的时间你也看到了。我很听话，也不多事。如果还有时间我将会慢慢地向你证明，我可以。因为我心里有你。”

江湛一时不知感如何作答，如果他还能看得见，他敢肯定，现在的他不敢对上陆修昀的眼睛。此刻若不是两人紧紧相拥着，只怕他会随便找一个地方躲起来。只要看不见陆修昀就好。

陆修昀像是知道江湛会逃避，“哥，我只想问一句，你心里有我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有吗？

在今天之前，江湛确是只把陆修昀当成一个小孩子，半拖半拉着相依为命的小孩子。所以对于陆修昀的一切，他一开始想要看着，后来是习惯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跟着，再后来……他也不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