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宇咬咬牙,强忍着疼痛站起来,一瘸一拐地跟在槐桑后面,听着她嫌弃他的话,面色阴沉,等他养好伤口……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冷心冷情的女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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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瑾和春笙匆匆忙忙找到槐桑时,就看到她们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满身是血、看不清楚模样的男人。
“公主殿下!您去哪儿了呀?让奴婢们好找。”秋瑾看到安然无恙的槐桑松了一口气,随后和春笙一左一右把槐桑挡在身后,戒备地盯住赫连宇。
“你是何人?”
赫连宇把和槐桑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,秋瑾和春笙却并不相信,但是奈何槐桑心意已决,于是只好不情不愿地带着他回宫了,只不过当然不能跟在槐桑身后走正门。
永寿帝特地下令永乐公主可以在宫中乘轿出行,所以槐桑自然乘着步辇大摇大摆地从正阳门进宫;
而赫连宇身为来历不明的可疑男子,还满身污秽,秋瑾和春笙唯恐惊扰了贵人,带着他走墙角的小门,穿过偏僻的小道把赫连宇带到凤阳阁旁边的耳房里。
“把他身上的脏东西洗净再给他换一身干净衣衫。”秋瑾嘱咐一旁的太监,“再把他身上的伤口包扎一下,别扰了公主殿下的眼睛。”
赫连宇被三四个太监围起来,洗干净身上的泥土和血渍,露出英俊邪气的面容,秋瑾看着换上一身素净的长衫的赫连宇,满意地点点头,“随我去见永乐公主。”
尽管赫连宇能从槐桑的一言一行中看出她是世家贵族受宠的女儿,但是任凭他怎么猜想,都猜不到她竟然是宫里的公主,甚至还是……赫赫有名的永乐公主。
他自是听过永乐公主的名讳的,身为击星阁排行第一的杀手,赫连宇曾接过潜入皇宫刺杀永乐公主的任务。
不过就在他一切准备就绪,只等待合适的时机潜入皇宫时,雇主却突然传话说不用行刺了,甚至答应的钱财还是照样给。
赫连宇虽感到奇怪,但做他们这行的人最忌讳打探雇主的隐私,更何况白白得了一大笔钱,赫连宇便把疑问放置脑后了,只觉得那位委托人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。
再后来无意中得知那位雇主放弃行刺的原因,竟是因为永乐公主倾国倾城的容貌让他坠入了爱河,甚至不惜阉割成为太监也要见永乐公主一面,赫连宇闻言不禁嗤笑一声。
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儿去?容颜易老,身躯也会佝偻,总不会比画中美人还要倾国倾城。
赫连宇垂头低眉,掩下眼底的不屑,跟在秋瑾身后进入正厅,直到亲眼看见躺在美人榻上优哉游哉吃水果的永乐公主,赫连宇才终于明白当年那位雇主确实所言非虚。
薄粉敷面,盛颜仙姿,微绾的发髻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小脸,淡扫娥眉眼含春,肌肤细润如温玉,柔光若腻不点而赤、娇艳欲滴,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,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。
“公主殿下,人带到了。”许是听到了秋瑾的话,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眸往这边轻轻一瞥,含着惑人的水光,赫连宇被这酥酥的一眼看得浑身发烫,身体克制不住发起抖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永乐公主竟生得这般模样……赫连宇墨黑的瞳仁紧缩,像点燃了两簇幽火。
“过来,为本宫捶腿。”槐桑像招呼小狗一样使唤着赫连宇,赫连宇手脚僵硬地走到槐桑面前,面露呆滞地盯着槐桑。
“跪下呀!”槐桑看着呆愣愣的赫连宇,抬起洁白纤细的小腿踢了踢他的膝盖,被赫连宇条件反射一手握住脚腕,手里光滑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地摩挲了几下。
“大胆!”秋瑾见此急忙上前一手按住赫连宇的肩膀,一手桎梏住他的胳膊,抬起腿踢他的膝后肘,迫使他跪下。
赫连宇自知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有所僭越,于是便顺势跪倒在地,腿上的伤口重重地撞在青石板地面上,赫连宇闷哼一声,感知到被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。
“行了,过来捶腿吧。”槐桑挥挥手示意秋瑾不必紧张,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美人拳,“用那个锤。”
赫连宇从小被阁主在街上捡到带回击星阁,经过刀光血影的训练成为排行第一的头牌杀手,过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,哪里会给人捶腿。
手下的肌肤滑的像豆腐一样,一不留神便从手里滑走了,轻轻一碰便一个红印子,带着皮肉里散发的馥郁香气,赫连宇拿着美人拳的手青筋暴起,被勾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君泽宸如约来到凤阳阁与槐桑一起用晚膳,手里面提着槐桑最喜欢的酪樱桃,当值的宫女见到他的身影吓了一跳,连忙躬身行礼,“太子殿下!”
君泽宸挑挑眉,怎得宫女今日见到他如此慌张?“永乐公主在何处?”
“公主殿下……在正厅。”宫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想起太子殿下最不喜欢别的男人靠近永乐公主,公主却捡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回宫,垂着的头愈发低了。
君泽宸在宫女的带领下刚走到正厅门口,脸上扬起的笑意在听到槐桑娇气的责备声中一僵,“你到底会不会呀?都弄疼本宫了!”
宫女站在一旁瑟瑟发抖,欲哭无泪,她……她听到了什么!?太子殿下……太子殿下的表情好像要杀人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