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月初起,他身体便有些不适,只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,只当是最近有些疲乏。
可被这丫头这么一说,他倒是觉出了一些不对劲。
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,眼底却一片晦暗:“哦?表妹从何得知?”
萧冷玉见他反问,便知道是确有此事了。
联想到宁家衰落与这位表兄出事,她心中有了些猜测。
或许……这位表兄是中了毒?
她正待开口说些什么,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凄厉骂声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!为何打伤我儿!”
“来,来人!给我抓住这些混账!我的源儿啊!”
萧冷玉回头,便看见萧敏华领着几个仆人匆忙从马车上下来,快步扑向正被那两个小厮拖出去,已经痛得昏迷的李书源。
那两名小厮并没有放手的意思,而是看向厅中的宁谨言。
萧敏华随着他们目光看去,便瞧见萧冷玉神色淡漠跟一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。
“你,你这该死的小贱蹄子!竟敢勾搭奸夫来害你表哥!”
她气急败坏,口不择言指着萧冷玉怒骂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!给我将这对狗男女拖去浸猪笼!”
萧冷玉眼神一冷,正要开口,一旁的宁谨言却已经不经意将她护在身后,语气平静,却带着逼仄的寒意。
“我倒算是见识到了萧家的家教,表亲如此唐突自家千金无人过问,还要辱没自家女儿的名声?是觉得我表妹一个孤女无人照拂,软弱好欺?”
表妹?这是宁家来人了?!
萧敏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,盯着萧冷玉和宁谨言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萧冷玉见这大表兄为她出头,索性便缩在他身后看戏。
“宁,宁公子,此事乃是误会,我方才也是口不择言了……”
她喉舌都有些沙哑,看他气度不凡,再联想到宁家第三代的嫡长孙宁谨言才华横溢,据说要来京中参加春闱,也猜到了他的身份,语气都带了些讨好意味:
“愣着做什么,将源儿扶下去,给宁大公子看茶。”
宁谨言却扯唇淡道:“谨言怕是吃不起贵府这杯茶,表妹乃是萧家血脉,都被如此苛待,我这样的外戚,恐怕更惹人嫌。”
萧冷玉在一旁听着,险些有些憋不住笑。
这大表兄看着端方清贵得很,说起话来怎得这么促狭呢?
萧敏华被这么一怼,脸顿时涨得通红,却只能赔笑:“公子这话便太外道了,不知小儿是如何得罪了公子和冷玉?”
虽说细细论起来,宁谨言是她的晚辈,她不该将姿态放得如此低。
可是宁家乃是诗书簪缨的清贵名门,宁家老爷子是从前深受圣上信重,才告老还乡的御史大夫,三个儿子也都争气,宁谨言的父亲更是正三品的按察使!
比起萧家和永安侯府这空有爵位的家族,宁家不知高出多少去了!
宁谨言侧头看向萧冷玉:“表妹受了什么委屈,尽管说出来,做兄长的定会为你做主。”
萧冷玉听得心里一暖,轻声开口:“谢谢表兄,我没什么好说的,表兄若想帮我……能否送我回外祖家?”
她是想报仇,却不想假手于人,表兄马上要参加春闱,身体还出了问题,她不打算给他添乱。
宁谨言沉吟一瞬,点头道:“好,那表妹便命人去收拾行装吧,届时,我派人护送你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