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国家动荡,藩镇割据,百姓饱受欺压,食不果腹,他要想打压权贵,改革律法,必须要找个借口。
没有什么比忠君报国,爱民如子的忠臣惨死在反贼手里更好的借口了。
不破除旧的东西,怎么建立新的?
在这个过程中,总要有人流血,一条广阔的革新路,都是前人用身体堆出来的....
信使携密信十里一走马,五里一扬鞭,一驿过一驿,走马夜中行。
如此算来,前来报信的人也快到了。
商枝坐在龙椅上,面容沉静,脸却更白了。
他眉目清明,锋芒毕露的看着朝臣,举手投足间天潢贵胄之势尽显,哪有那窝囊皇帝的样子?
朝臣下意识噤了声,他们面面相觑,内心忐忑不安,怎么感觉皇上和之前不一样了?
刘通海右眼皮一直在跳,他腆着大肚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,都说左眼跳财,右眼跳灾,难不成他今日有灾殃?
已经到了该退朝的时候,商枝却没说话,连萧术都摸不清楚他的意思。
“报,南方信使有要事禀告!”
商枝面容一肃,
“宣!”
信使跌跌撞撞的跪在堂前,悲痛欲绝,
“启禀皇上,御史大人因翻查旧账查到了惊天秘密,暗托下官送往京城,恰逢秦家联合城主谋反,御史大人...大人被秦家投入火中活活烧死了!!”
朝臣大惊,一片哗然!
刘通海则是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面呈灰白之色,脑海中只剩两个字,完了!
萧术猛的抬头看向商枝,发现他冷静的很,仿佛早已料到。
他心中忍不住大笑,果然果然是当皇帝的料子,心够狠,够聪明,还有手段。
御史大夫可是备受重用的老臣,崇拜他的小官,敬仰他的人民何止千千万?
他这一死,可是能在天下掀起惊涛骇浪。
“呈上来。”
信使从袖中掏出了那要命的账本和信件。
商枝压下心口的沉痛,低头扫了几眼,把御史的信留下,
“把这些交给摄政王过目。”
朝臣觉得他们的皇帝不应该如此冷静,应该抱头痛哭,手足无措才对。
“皇上!求您出兵镇压反贼,为御史报仇啊!”
几位老臣纷纷跪地哭喊,商枝看着他们,寒声说,
“来人,把刘通海拿下!”
禁卫军早已待命,立马出击把王冲和刘通海捉住。
商枝轻咳,身体如弱柳扶风,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血腥气,
“当朝宰相刘通海,勾结反贼,贪污受贿,与卢家暗中贩卖私盐,欺压百姓,无视律法,其罪当诛!”
“家眷流放黔南,刘通海及其党羽押入大牢,秋后问斩!”
刘通海两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
他难逃一死!
“至于秦家卢家,还有白河城城主这些反贼,摄政王出兵前去镇压。”
“勿扰百姓,其余沆瀣一气的官臣...格杀勿论!”
商枝看着朝堂上抖若筛糠的官员,面露嘲讽,
“这些世家大族,野心不小,占着万顷良田,收着百万赋税,仍不知满足,胃口倒是越来越大,竟想着推翻朕自己当皇帝了!”
“微臣不敢!”
众人磕头惶恐。
“咳咳...”
商枝看着萧术,眼尾微挑,一双桃花眼灿若琉璃,
“摄政王心中应自有决断...退朝吧...”
萧术看着那双狡黠的眼睛,心脏险些从胸腔中跳出来!
他好像在什么时候,跟这个小皇帝见过。
思绪烦乱,他在商枝走后也紧紧的跟了过去。
商枝一进房,萧术紧跟其后,反手把他堵在了门上。
萧术脸上恶狠狠的,眼神探究,
“皇上是不是和臣在哪里见过?”
商枝一愣,抿抿嘴说,
“可能在宫宴见过一面吧....”
萧术笑了,一双狼眼温和的看着眼前人,
“皇上莫不是忘了,您唯一一次参加宫宴,臣没去。”
商枝低着头没说话,时间久远,他记不清了,都是瞎说的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