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术带着士兵搬运死尸拉去后山焚烧。
后山的空地挖好了一个深坑,一层一层的尸体扔下去淋上柴油,一点火星撂下引起了大火。
火光冲天,黑烟弥漫,带着腥臭焦熟的气味扑面而来,萧术用黑布蒙住口鼻,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火坑不远处,身旁的手下弯腰呕吐,他仍面不改色。
尸体太多了,光烧就要烧一天一夜,萧术把手下分了几队安排任务,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。
商枝这些天在城主府没出去,整天摆弄龟甲,夜看星象,自言自语的,侍从都怀疑他被脏东西上身了。
萧术收到消息急匆匆的换好衣服赶回城主府,此时商枝正在花园里挖土。
他不让身边的侍从帮忙,自己拿着小铲子蹲在地里,这里铲铲,那里挖挖,一旁的侍从摸不着头脑。
萧术走上前去蹲下来握住商枝的手,纤纤玉指沾满了泥土,他小心的擦净,沉声问,
“皇上为何不让下人去干?”
“他们不知道朕要什么样的。”
商枝轻咳,起身把手中的小铲子递给萧术,
“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两人进屋,萧术控制不住的把人抱在怀中,亲昵的低语,
“想枝枝了.....”
商枝没推他,安静的听着萧术胸腔的震动,眉眼温柔下来。
“外面怎么样了,疫病可有好转?”
“尸体处理的差不多了,百姓都有粮食吃,水邢疫病暂且控制住了。”
萧术喉咙微微发紧,下意识松开手,犹豫了一下又死死的抱住。
商枝眉毛一挑,漂亮的桃花眼看着他道,
“骗人,疫病根本无法治愈,每天都在死人,摄政王以为能瞒过朕的眼睛吗?”
“欺君之罪,除疫无方,朕要你何用?”
“臣的错。”
萧术低眉顺眼的等着他责罚,心中像是压着一座大山。
疫病每天都在感染人,根本没有办法控制,那些药物也只是能让感染者多活几日而已。
来水邢快一个月了,身体强壮的士兵都被感染了不少,他甚至觉得这不是瘟疫,这是天罚。
不能再拖下去了,有一个水邢,就有千千万万个水邢,水邢里的人,不能留。
萧术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红光,在商枝身侧的手慢慢握紧。
商枝暗中拿出去的药方对控制疫病起了很大的作用,但可惜药效有限,完全治愈很艰难。
他察觉到萧术心情很不好,安抚的握住他手,
“再坚持几天,一定会好起来的!”
看着商枝坚定的样子,好像他们真的能熬过这场大疫一般。
萧术把焚城的计划往后延了,看着枝枝的面子上,再给水邢一点时间。
商枝有点着急了,派人问城主府还活着的杂役哪里有阴土。
一个瘦小的男人畏畏缩缩的带着商枝往后院走去。
“皇...皇上,就是这里,这里的土最阴了!”
男人颤抖着手指向破烂院子的一个角落,那里阴森寒凉,没有一根杂草,仿佛终年不见阳光。
“为什么是这里?”
男人不敢直面天子,跪下磕头道,
“这这里死过很多人....城主府犯了错的下人都到这里处死,连那些小产而亡的死胎也....”
商枝没让他说下去,
“好了,赏。”
男人惊喜的磕了几个响头,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。
商枝拿起小铲子就要挖,身旁的侍从愁眉苦脸的阻拦,
“哎呦皇上不可!奴才来给您挖,这种腌臜地方,怎能脏了您的手!”
商枝不听,
“都给朕让开,朕要自己挖!”
侍从劝阻不成,只能站在一旁欲哭无泪的捧着瓷坛子接土。
商枝捻起一点土闻了闻,有一股腥味混杂着腐臭味,很奇怪,但确实阴寒,他勉强满意了,装了一坛子回了主殿。
晚上萧术回来不满的给商枝擦手,不知道擦了多少遍,
“皇上挖那脏土干什么!”
“种花。”
萧术差异的看着他,没想到枝枝要种花,难道自己拘着他在城主府太无聊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