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倾辞突然出声,商枝愣了一下,转瞬恢复如常。
心里想着萧术,竟然连屋里的人都没察觉到,这可真是...令人懊恼。
沈倾辞咬着下唇有些自责,她这几天真是忙昏了头,连皇上身中蛊毒的事都给忘了!
商枝没有拒绝,伸出手去让她把脉。
他其实对自己没什么担忧,他的精神没有报警,这证明他身上的蛊不足为惧。
沈倾辞皱着眉头,漂亮的脸上神情凝重。
这又是一只不好分辨的蛊,隐匿能力极强,但却比萧术身体里的温和多了,好像没有丝毫危险。
沈倾辞只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可笑,蛊毒哪有不危险的呢?
那些能救人命的蛊,也是阴毒至极。
她垂下眼愧疚的跪在地上,
“皇上恕罪,民女无能,暂时无法分辩,只知此蛊对皇上没有生命危险。”
她真没用,自以为学成出师,历经两世,见过的奇人异物数不胜数,到头来认个蛊毒都这么艰难。
沈倾辞彻底清醒了,原来引以为傲的本领,在大千世界中竟什么也不是。
商枝的眼睛清凌凌的,像是能看透人心,他知道接二连三的挫败对女主打击不小,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?
他们都太浮躁了。
“无妨,朕相信你。”
商枝翘起唇角,苍白昳丽的面孔晃了沈倾辞的心神。
她看着商枝乌黑的眼睛,复杂焦虑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下来,被信任的感觉又让她浑身充满力量。
“皇上...可否让民女取您一点血?”
沈倾辞大胆的请求道,她恨不得马上去翻医书找草药,把商枝身上的蛊拔出来!
商枝瞥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茶杯,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。
他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,玉白的手心冒出一道血线,血珠缓缓流出,滴在茶杯里。
沈倾辞愣了,血珠猩红,好像还能闻到一股甜香味,她呼吸都放轻了,一眨不眨的看着商枝的手。
商枝抿了下唇,
“够了吗?”
沈倾辞猛然回神,急忙的拿出药和绷带给商枝处理好伤口,
“够了够了,多谢皇上!”
商枝摆摆手,失了一点血就让他有点头晕了,此时也懒得说话。
沈倾辞拿着茶杯懂事的退了出去。
商枝看着萧术英俊的脸,眼中沉浮着不明的情绪,躺在床上的男人依然伟岸锋利,仿佛下一秒就能睁开那双狼眼审视眼前的人。
商枝握紧了萧术的手,抚摸他手心里的薄茧,心跳如擂鼓。
他刨开了自己一直逃避的内心,直视心中的感情才发现,原来他对萧术,已经超过了喜欢。
上一世见到陆逑的时候仅仅只是见色起意吗?
商枝松开手起身,离开了萧术的寝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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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枝在堂前幕后运筹帷幄实施他的计划,可尽管他是皇帝,有些东西实施起来也是力不从心。
比如那些根深蒂固的重德轻才思想,比如那些手握选官大权的地方势力。
一个多月的时间,水邢的事差不多解决了,派出去的官员都陆续返京,可是那些人里都不见摄政王,这另一些人起了疑心。
明里暗里打听萧术的折子不停的往商枝勤政殿里寄,商枝难得忧愁起来。
瞒一个多月已经是极限了,实话说他也没想到能瞒这么久。
沈倾辞前些天就研究出了压制蚀心蛊的药丸,可惜萧术还是没有醒过来。
正当他决定实施最后的计划时,碧玺高兴的敲门禀报,
“皇上,摄政王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