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后院来的时候路过花厅,见花姨在,便留下了妻子招待。
又联想到谢明依对花姨的称呼,便确定了花姨的身份。
柳念花拉着父亲快速朝花厅跑去,谢明依根本来不及阻止,只得在后面边追边喊,好希望花姨听到她的声音后能及时躲避,再不济提前做做心里准备也好。
果不其然,正在花厅和柳觅颜说话的花姨听到外面的声音,起身就要离开。
这可让同样听到动静的柳觅颜犯了难:听那意思,好像是自己相公和公公要找面前这位夫人,而这位夫人看样子又不想见他们,这叫她帮谁是好!
须臾,面对花姨那恳求的眼神和颤抖的双手,她选择了妥协。
然而就在两人要从花厅后门出去时,一声凄厉的呼喊在两人身后响起。
“娘!”
“娘?”
两人俱是身形一顿,忍不住回头看去。
柳觅颜看了看面朝她们方向跪着的丈夫,又看了看旁边激动流泪的妇人,再看看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的公公......
她反应过来了,忙也跟着跪下,喊了花姨一声“娘”。
面对自己十月怀胎艰难生下的儿子,以及懦弱负心的旧情人,花姨心中五味杂陈,别过了头去。
好在谢明依及时赶到,将她搂在了怀里,花姨这才感觉踏实一些。
“柳公子,我们是来寻你的,只是......花姨目前还不想见柳老爷......”
她看了看柳念花,又转向了柳文逸:“不知柳老爷能否给我们行个方便?”
听谢明依如此说,柳文逸面上的神情不免更加凄凄。
接着,他用袖子拭了拭眼角,嘴角尽力扯出一抹笑,对柳念花说道:“念儿,你好好招待谢姑娘,好好跟你娘说说话吧……”
说完,他又深深看了眼花姨的方向,这才徐徐转身,踉跄离去。
“走了......”
谢明依看柳文逸出了花厅,在花姨耳边小声说道。
花姨闻言身子明显松懈了下来,她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,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,缓缓转过身来。
“孩子......”
花姨一出声,刚刚止住的眼泪便又不听话地流了出来。
谢明依搀扶着她到了柳念花跟前,她慢慢在柳念花身前蹲了下来,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了对方的脸颊。
“对不起......”
柳念花握上她的手,摇了摇头,哽咽道:“不,该说对不起的是孩儿!”
“很抱歉,孩儿没有第一眼就认出娘来!”
“娘并不知道孩儿的存在,可孩儿却是见过您的画像的......”
说到这里,他忍不住又想到了他父亲画的那些画像。
年轻时的的花姨很是清瘦柔弱,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。
虽然柳文逸也凭想象画了几幅中年后花姨可能的样貌,但他总担心花姨独自在外过的辛苦,所以总是不由自主地将她画的很瘦。
以至于柳念花之前见到花姨时,虽然总觉得对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,但并没有往那些画像上去想。
他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花姨,忽地笑了。
接着,他转向已退至到一旁的谢明依,重重地磕了一个头。
“多谢明依小姐,将家母照顾的如此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