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炽灯的停电状态还没有解除。
我知道,肯定是另一个脏东西搞的鬼。
敌在暗,我在明。我的处境很被动。只好先故意装糊涂,让那只鬼掉以轻心。
我将双脚探出卧室门外。借着手电筒的光,能大致的看清屋内的景象。
没什么变化,椅子也没动过,家具摆放的正如先前模样。
看到这,我才略松一口气。
那只鬼暂时还没有动手的打算。
我不急不躁,先四下摸索,从客厅东南角柜子下面,摸出一个小箱子。
我把手机横屏放在餐桌上,借着光线将小盒子打开。
盒子里面是几块纱布和一卷绷带。
都是我爹以前留下的。我爹干农活的时候手脚不利索老受伤。于是家里边囤了不少这类的小药箱。
前几天房子倒塌,毁了几个。
剩了一个,我随手便带回了仓房。
在此刻小小的药箱发挥了它巨大的作用,我真是庆幸我那一时的手快。
手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血。
我低头一看,流出来的血竟然都是黑色的,。伤口上面还冒着黑气。
看来不能用普通的办法处理。
我到厕所接了一盆清水,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辟邪符。
把辟邪符泡在里面,泡烂后敷在伤口上。
如热油浇了水。一刹那便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。
我知道这是邪气脱离身体的正常步骤。
很快深可见骨的伤口,疼痛得到缓解。龇牙咧嘴的我也稍微能舒服一些。
辟邪符要持续发挥它的作用。在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并没有拿下。而是裹着纱布一起敷在我的伤口上。
呲!
我撕下两段绷带,用嘴咬断,狠狠的裹起来。
左手的伤口处理好后,我又如法炮制。右边的伤口。
等两边都弄好。
我便注意到背后的三根爪印,还在散发出火辣辣的疼痛。
没办法,背后难处理。
我只好搬着个医药箱和手机,来到厕所的镜子边,背靠镜子。扭过头去看伤势。
娘的!
只是一眼,我就发出惊呼。
黑气不断腐蚀着我的后背,整个后背上没有一块好肉,血肉模糊的同时,只剩下一堆烂肉,淅淅沥沥的贴在身上。
难怪这么疼!
我强忍的剧痛去贴符咒。
粘在身上的感觉。就像是酒精涂到伤口。盐巴在伤口上抹匀。
痛得如刮骨割肉,使我的面容一阵扭曲!
我强忍着撕心般的剧痛。一张一张慢慢帖。
伤口的位置很大,加上不是正面很难找到位置。
我费了不少时间。
帖的时候,虚汗直冒!
等到这一切结束,在裹上纱布的时候。
我发现我面色惨白,虚弱的样子。跟先前遇到的鬼没有两样。
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。
我忍不住苦笑。
用诛魔令就能灭杀的小鬼,竟然能将我如此重伤。
我是有多弱啊!
我摇了摇脑袋。
来不及感慨,我又用吸满水的纱布,重重的裹在符咒上。等到这一切都做好后。撕开十道长长的绷带。
从前肩贴到后背。斜过来五道,竖过来五道。
才算固定严实。
见右肩的符咒还是容易掉下来,我又撕了两道长绷带,准备在右肩再来一道。
这一次我对上镜子,却发现了不一样的感觉。
怎么说呢?
镜子里的我,也是正对着后背。
绷带。伤口。符咒。除去镜像。位置都一模一样。
就连我握着绷带的手,抬高的位置也是分毫不差。
按道理,来说我是不该起疑心的。
可是这一次。我想看清我的脸的时候。我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见。
因为……镜子中……我的脸像平时一样,背对着……
而我的头……明明是扭过来的……
镜子里的“我”做着相同的贴绷带的动作。
可他头并没有转过,我看到的……只有一个后脑勺。
只有一个后脑勺……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,镜子里贴绷带的手,颤抖起来。
现实中。我的手也在抖。而且抖的比镜子里的更厉害。
我知道。不只是我的手在抖。还有我的心在抖!
这是什么情况?
我浑身都僵硬了。
黑洞洞的厕所,只有我快要关机的手机,散发出唯一的微弱亮光。
我神情恍惚,第一次觉得镜子里的我是那么的恐怖。
我强迫自己转身,可是脖子扭在那个角度,仿佛卡在那里,动弹不得。
我眼珠子瞪大了。
这时候,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笑。
尖厉,震刮耳膜。
我的身形陡然停住。
下一秒咔嚓咔嚓的声响,从镜子中传出。
我散大的瞳孔里,正巧看着镜子里的后脑勺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