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着吧!”
徐叔坚决的推给我。
“这是我和你徐婶的一点心意,拿着!”
徐叔眦牙,满是皱纹的脸,很帅。
“叔…太多了…”
“出门在外,用钱的地方多着呢。”
徐叔显得很有经验。
我张了张口,没说什么。
“我们村就出了你这么个大学生,出去以后,好好读,好好学!”
徐叔用严肃的口气对我说。
我重重点头。这教育我的口气,与我爹同出一辙。
“到了学校,心思要放在学习上!叔一辈子农村人,没上过学,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那一套!”
“但有些话,叔也想跟你说!”
“到了学校,学习为主,谈恋爱为辅,这叫随缘,不可强求。出了大学,找个好工作,城里的小姑娘围着你转!叔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,才只能找得到你徐婶……”
说完,徐叔眼睛做贼似的四处瞟着。
“这么好的女人!”
我补充道。
徐叔哈哈大笑,拍了拍我的肩:“到底是大学生,讲究随机应变!”
我笑笑。徐叔说嗨了,口吐狂言,把我整乐了。
“明子,我跟你说心里话。你别嫌叔啰嗦!”
“不会,怎么会!”
我摇头。
“刚才叔说的,都听进去没有?”
“听进去了!”
好!
徐叔满意点头。掰过我的手,将那叠厚厚的钞票硬塞进我口袋。
这次,我没有拒绝。
“到了外面,注意安全。出了事跟叔说,叔来找你!”
我含泪点头。
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对我这么好。
“叔,那我走了。”
“去吧,去吧。”
徐叔笑着给我摆摆手。
我背着双肩包,拖着厚厚的行李箱,慢慢的走在青泥路上。
“明子!”
远远的,徐叔朝我喊了一句。
“欸!”
“过年记得回来。来我家。叔跟婶子在家包饺子给你吃!”
好!
我吆喝一声,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了。
他什么都知道!
“叔!你也保重!”
我回道。
现在,我仍然记得,当时的太阳光,很暖。是橘红色的。
太州大学,位于江苏北部。
没有直达车。
只能徒步到镇,坐大巴,转站火车站下。
大巴上人多,很拥挤。
加上路不平。总有一种想吐的感觉。
下车的时候,我脸都是发紫的。
拎着几十斤的行李,我马不停蹄,又前往灌南的火车站。
等到了地方,我喘的跟牛一样。
赶紧找了一处椅子坐下,翻着白眼休息了会。
买票。
农村娃,哪坐过火车,哪买过票?
我问东问西。
好不容易七拐八拐找到买票站,又开始问售票员怎么操作。
因为售票机是人工的,我没见过。
也不会操作,只好问。
我永远忘不了。那售票员小姐姐看我如同智障的表情。
冷着脸,不愿搭理我一句。
我当时穿的土,身上虽说不脏,但也不干净。
头很油。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。
车站的旅客不时对我指指点点。窃窃私语。
靠近我的人。都捏着鼻子走,生怕我身上有什么污秽,沾到他们身上。
“宝宝,离这种人远点,像这种土包子。一辈子都是农民工,社会的底层人!”
“好的。杨哥!我也是这么觉得的!老大不小了还缠着人家小姑娘,一看就是舔狗,真不害臊!”
“……”
我回头,一个小黄毛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,从我面前走过。
两个人穿的光鲜亮丽的。用极度嫌弃的表情盯着我看。
两个人声音不大。应该是吐槽。但我听到了。
见我回头看他们,黄毛瞪了我一眼:土农民看什么看?滚!
“杨哥霸气!”女的娇笑一声。
说完,也不管我是何表情。扬长而去。
我有点不解。
土农民?
我好像是大学生吧……
舔狗?
我好像是问这位小姐姐车票问题吧……
词条不对吧?
我苦笑着摇头。这个世界怎么了?
凭打扮看人的嘛?
转过头,那售票员小姐姐已经去了解答别人的问题了。
人排起了长队。
我叹了口气,我明明是先排的队呀,怎么这都还要插呢……
问是问不了了,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琢磨机器,半天没弄出个所以然来,还把我的身份证吞了。
我急了。
拼命的拍着机器。身份证丢了就完了。
人们都像躲避疯子一样躲避我。最后保安都惊动了,把我拉住。行李给扣了。
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我刚要说。他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。
拉拉扯扯几个人把我抬到了保安室。
凶神恶煞的盯着我,像看一个恐怖分子。
我都看到前排的保安,把电棍都拿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