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不不，这怎么可能，此乃神族仙丹呐。”

施云盛两指捏着那颗褐色丹药，露出一副肃然起敬的神色，继续道：“传闻炼制此仙丹，要去到神族盛华宫的参鼎阁，那地方各种仙丹灵药无奇不有啊，唉，只可惜，老夫这辈子是跳不出这暗域魔都喽……”

“盛华宫参鼎阁……”唐九在口中喃喃念着，回想起了一些白金灿灿的巍峨琼楼。

他探索着施云盛褐黄的双目，问道：“施大夫难不成对参鼎阁心向往之？”

施云盛搓着头顶稀疏的白发，不好意思地“嘿嘿”笑了两声，“那是自然，芸芸众魔，谁还没个要死要活的执念？”

唐九听完，竟勾起嘴角笑了笑，没有再说话。

然而他这一笑，却让施云感到一阵心慌。从他跟唐九第一次对视开始，他就觉得此人默不作声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敏锐又犀利，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。

“那这丹药可有帮助？”青冥将话题转了回来。

施云盛朝他点头道：“嗯，丹药可以辅助修复心脏，倒是有一线希望，但也不敢保证绝对万无一失。”

“成功的概率能提到几成？”青冥问。

“六成吧。”施云盛道。

“那就试试。”唐九道，“如果失败了……”

唐九停顿住了。

施云盛一脸紧张地看着他，唯恐他说出什么恩将仇报的话来。

“若是失败，自然不能怨到施大夫头上，您大可放心，但您恐怕要换个住处了。”青冥朝施云盛笑。

施云盛望着青冥的笑容，竟浑身战栗不止。

换个住处......意思是不住罗圣筵呗......

想到此，他仿佛看到了罗圣筵被夷为平地、焚烧殆尽、颜魅人头落地的壮美画面.....

他强装镇定地对青冥和唐九笑了笑，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劲儿道：“老夫一定竭尽全力！”

*

施云盛暂时离开了明秀斋，说是先回去准备一番，而他走后不久，罗圣筵的侍女就送来了晚膳。

青冥刚伺候唐九吃完饭，侍女又送来了一碗施云盛嘱咐熬制的汤药。

青冥又哄着唐九喝完了药，没一会儿，唐九就迷迷糊糊犯起了瞌睡。

青冥不禁怀疑施云盛的汤药里面有什么安眠的成分，这老头子大概也是看唐九心魔难控、禁欲不下，所以特意帮他调养了心神。

念及此，青冥觉得唐九的心魔似乎也没有完全到无法控制的地步，至少五成的心魔还能控制。

唐九一犯困，就不再闹青冥了。只是他似乎是计较着先前被施云盛强行剥夺的执念，非要拉着青冥的手睡觉。

青冥无从反抗，也着实享受，因此就坐在床边任由唐九拉着手。

唐九闭着眼，时不时揉捏几下青冥手上烧伤的浅浅疤痕，也不知道心绪有什么动荡，脸上的神情并不太舒畅。

等唐九渐渐睡熟了，青冥才得以闲下来，依依不舍地抽出了自己的手。

他无心歇息，便在明秀斋里闲逛了起来。

明秀斋的二楼也是两段隔间，里面半室起居，外面半室书阁。

他闲来无事，便随手拿了本搁置在桌案上的薄薄书卷，翻了几页，发现是本传记。

书中所叙是魔域曾经的唐氏名将——唐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