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涂金看向床上的唐九,觉得这小子像是突然间浑身散发金光似的,还多了一股子铜臭味儿。
事实上,唐九不比其他的男女倌儿,唐九对于烟场来说,是个烫手的招财葫芦。
因为唐九的这具皮囊可谓是,体态甚佳,意态难画,喂了药之后,那强行催生出来的、楚楚魅惑的一举一动,更是让那些贪得无厌的贵客们直呼上头。
唐九一年接不了几次客,但每次接客,阿涂金都赚得盆满钵盈。
魔人都有自己偏执的欲,或执于弄权,或执于声色,或执于钱财,或执于名誉……百态众生于昏昏尘寰间经年苟生,混迹浮华喧嚣,也难逃曲终人散……
虽说唐九的年纪还小,欲果尚未丰盈成熟,但阿涂金眼光毒辣得很,她看得出来,这小子注定难抵情欲。
这一点对于烟场来说本该是好事,可唐九的体质偏偏又比较特殊。
他心魔不发作还好,只要有涣神散,就都能控制。若是心魔发作就完全触碰不得了,连涣神散都不管用。
而且更要命的是,九儿心魔一闹就足足三个月,期间必须强行关押禁闭,才能确保他不惹出事来。
韩江隐究竟是有多想不开?专挑难啃的骨头?
阿涂金郁闷地长叹一口气,又指着池小梁喝道:“看你干的好事!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招惹这小子,都不长记性!”
“诶呦金姐,您现在别数落我了,先想想办法怎么跟韩江隐说这事吧。”池小梁也急得抓耳挠腮。
而就在这时,唐九醒了,像是被说话声吵醒的。
他睁开眼睛时刚好跟青冥对视上,那双黑眼睛本该是乌亮乌亮的,却因情药的缘故变得有些朦胧恍惚。
青冥看到唐九手指动了动,一缕紫黑魔息正徐徐萦绕在指尖,毫不犹豫地伸向另一侧的胳膊,皮肤在术法的作用下,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,鲜血横流,又顺着胳膊滴在花绒床褥上。
青冥看了看止不住流血的伤口,又看向唐九。
他这是想做什么?
唐九余光看向屋里的阿涂金和池小梁,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,唇被咬得泛白,甚至咬出了血。而在疼痛的刺激下,他眼里的迷离稍稍退了些,意识也清醒了不少。
阿涂金又吵了池小梁几句,两人火急火燎地出门去了。
随着房间门被关上,青冥竟然不受控制地瞬移出了梦洄镜,轻飘飘地落在了阿涂金身旁。
他隐隐察觉到些无法自控的外力,又尝试着返回梦洄镜,可他才刚穿过门进到屋里,就又不受控制地瞬移而出,再次降落在阿涂金身边。
看来他只能待在阿涂金身旁的一定范围内行动,也就索性跟上了阿涂金的脚步。
阿涂金下了楼,给门口的几个魔女叮嘱了几句后就要出烟场。可刚迈出门槛,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刺耳的碎裂声,她身体猛地一颤,心跳骤停。
紧接着又是一声碎裂声传来,阿涂金愣神间,脑海闪过了唐九的脸,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。
她当下就返回了楼里,才刚走到厅堂中央,就看见几个衣衫不整的魔人惊慌尖叫着从楼上往下跑。
阿涂金望着他们因恐惧而扭曲的神情,禁不住眼皮跳得痉挛,她急忙上前拉住一个魔女问发了什么事。
“金姐姐,梦洄镜,梦洄镜,梦洄镜……”
魔女身上只胡乱地裹着一件透明的轻纱,四肢躯体以及其上淫逸的痕迹清晰可见。
她长发披散凌乱,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圆睁着双目,嘴里一遍遍念叨着“梦洄镜”,却没有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