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缱绻交缠间,东宫外头有陆陆续续的吵嚷声传来。
裴济光原本不予理会,但实在声响过大,生生扰了他的兴致。
太子只好闷闷地从阮眠霜身上起来,脸上阴沉喊了一句:
“外面吵什么?”
随即,外头一个中年男声响起,带着肃穆之意,横冲直撞朝东宫内里而来。
“本官身为太子师,要见太子殿下,难道还见不得了吗?!”
裴济光一听到这个声音,原本满腔怒意立时消散,唯剩一脸无奈和烦躁。
他手一伸,直接拉了桌案上的阮眠霜起身。
阮眠霜亦是在听到此人的声音后,连忙整理起凌乱不堪的衣裳。
但为时已晚。
太子师——傅家傅砚清已大跨步走了进来。
傅家并非京都世家,但却以诗书相传,祖上传至当家家主傅砚清这里,更是满门文官清流。
傅砚清本人更官拜太子师,满腹才华,为人刚正不阿。
比之苏家,也不差。
若非如此,承帝也不会在太子长成前将傅砚清选为太子师。
能得承帝这般信任,亲自将教导太子的重任托付,足见傅砚清此人值得。
傅砚清自担当太子师一职后,一直严格要求太子。
只可惜裴济光被承帝骄纵,早已养歪了心性。
面对严师,他非但不发愤图强,反而烦躁厌弃。
因此,师生之间每每总剑拔弩张。
这几日,裴济光趁着新年来临,躲懒了好几日,在东宫里和阮眠霜耽于情爱。
见太子几日未来跟前报道学问,傅砚清理所当然很是不满。
于是就有了今日硬闯东宫一事。
但傅砚清乃朝中文官之中流砥柱,更为太子师,谁又真敢阻拦呢?
若等会伤了他,定要吃罪。
于是,傅砚清几乎算是一路畅通无阻。
当他两只脚跨入东宫内殿门槛,亲眼目睹到裴济光揽着阮眠霜,其怀中女子更是慌慌张张背对着他在整理发髻和衣裳。
一瞬间,傅砚清气得头发几乎都要竖了起来。
他怒气冲冲走到裴济光面前,伸出手直指太子。
“你……你竟敢躲在宫里,狎戏宫女?!敢问殿下,眼里还有没有老夫这个太子师,还有没有把陛下,把秦嵘放在眼里?!”
裴济光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,他对承帝都敢偶尔狂言,更何况傅砚清?
若他懂得低头,二人之间也不会总这般轻易就起矛盾。
“先生慎言!本殿并非狎戏,您也不必就这样急着先扣一顶大逆不道的高帽给本殿!”
裴济光什么都听得,唯独这质疑他对阮眠霜心意的话,他绝听不得!
傅砚清一听他的话,只觉得更加火冒三丈。
“若非狎戏,殿下还要有什么心思?!她一个宫女,殿下还想娶了不成?!”
“有何不可?”
闻听此言,躲在裴济光怀中的阮眠霜心中狠狠一震,不可思议地偷偷看向裴济光,只觉得他此刻嚣张的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俊朗帅气。
傅砚清狠狠一拍桌案,又看到四周笔墨纸砚散落一地,更觉眼前二人无耻至极。
“殿下,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!她一个小小宫女,难道还要越过未来太子妃,先入东宫不成?!”